压岁钱散文随笔
关于压岁钱的传说可追忆到古时候,有一个妖怪叫“祟”,每年的大年三十夜里就会出来*小孩子,父母们很担心。有对夫妻就把八枚铜钱放在自家孩子的枕旁,“祟”来的时候,被铜钱散发出的那缕寒光所吓跑。于是,这对夫妻就将这件事讲给别人听,人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免受“祟”的恐吓,也纷纷学着这对父母,在除夕夜看着自家的孩子,后来就被称为守“祟”。因为“祟”与“岁”谐音,最后便有了除夕要守岁,长辈要给压岁钱的说法。
其实对于压岁钱的传说,谁都无法考证,但那份长辈对自己孩子的期许与祝福却是真实存在的。对于压岁钱在我们当地有一种说法,就是没有结婚的孩子,无论是多大,长辈在每年的除夕都会给一份压岁钱,小小的红包里装满了爱与祝福。
当阿姨把压岁的红包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拒绝,但阿姨那恳切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忍。或许在阿姨的世界里,那小小的红包装的是一份期许,一份祝福,一份爱,而我的心里也在那一刻充斥着暖暖的一种情愫。我并没有急于打开,而是将红包小心翼翼地压到枕头下面。这是多年来的一种习惯,每年的春节都会收到父母或是别的长辈给的压岁钱,都会压在枕头下面。
当自己拿到工资的那年,便开始和父母提出,我已经是大人了,不要压岁钱的时候,母亲笑着说,“无论你多大,都是爸妈的孩子,所以,爸妈还是要给压岁钱的。”于是,在我的意念当中,压岁钱更多地被赋予了父母对他们孩子的一种爱……
当记忆之门被绽放的烟花所点燃,那些曾经的过往此刻悄然呈现在眼前。一幅幅画面如古老的照片,虽印记发黄,却令人回味。过年对所有的孩子来说,都是快乐而幸福的憧憬。那曾经坐在门槛上发呆的岁月里,想着过年时的漂亮衣服,想着漂亮的蝴蝶结,想着好吃的米粉肉,还有所有亲人围坐在圆桌旁欢聚的场景。
当然,最让每个孩子所期盼的还是给长辈拜年,因为可以收到长辈给的红包,而那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家里因为奶奶特殊的身世,所以在童年的记忆里,过春节的`时候家里的规矩特别多,很多时候会觉得奶奶怎么总会有那么多的要求。每年除夕吃过年夜饭都要给奶奶拜年,然后奶奶会送上祝福的话语还会给一个红包,里面放着压岁钱,不让打开,而是放在枕头下。奶奶说,这是规矩,既可以驱灾,又可以聚福。
从记事开始,每年的除夕都是如此,奶奶都会用红纸把崭新的钱包得棱角分明,然后放到我的枕头下,而爸爸,妈妈却会直接把钱给我,当然我也习惯将钱放置枕下。记得有一年,那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躺在床上摸着枕头下的压岁钱,心里一直琢磨着,用这些钱买点什么好?当天快要亮的时候才沉沉地睡着。
老家的大年初一都要给家族中的长辈拜年,爸爸和妈妈带着我去给长辈拜年,临走时我当然没有忘记枕头下的压岁钱,把压岁钱叠好放在口袋里。妈妈看到说怕我弄丢要帮我保管,嘴上说着“奶奶说这是用来压岁的”,心里却想,别来这套,让你保管,估计就保管没了。
一个上午才拜完年,当然我的口袋里又多了不少收入,回到家里,母亲开始忙着做饭,我便开始清点这两天的收入。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钱,心里有些犯难了,这么多钱都放在我这里,万一丢了咋办?但是如果放在妈妈那,我用的时候,妈妈不给我咋办?奶奶坐在窗前在给我糊灯笼,红红的灯笼看着就那么喜庆。
奶奶扶了扶那被胶布缠得厚厚的老花镜镜腿,看着我的样子,低声问:“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放了啊?”点点头后感觉不对,马上又开始摇头,奶奶笑了下,又开始去忙着糊那漂亮的灯笼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依旧把所有的压岁钱放到枕下,那种感觉只有这样才保险。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在街上玩被人追,我开始拼命地跑,可就要快到家的时候,却被一块石头绊倒,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膝盖已经开始流血。于是我开始大哭,奶奶迎了出来,那个人才没了踪影。当我随奶奶走进房间的时候,才发觉我口袋里的压岁钱不见了,顿时眼泪与汗水一起涌了上来。
早上起来,乖乖地走到母亲面前,把压岁钱递给了母亲,母亲眼睛睁得很大问道:“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怎么让妈妈保管了?”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告诉母亲:“怕丢。”母亲看着我的样子笑了,拉着我的手说:“放心,妈妈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等忙过这几天,妈妈带你去新华书店,陪你去买你喜欢的《安徒生童话》。”
从那一年开始,每年的压岁钱自己都会留一小部分,然后把大部分给母亲。考上初中的那一年的除夕,奶奶给的压岁钱依旧是用漂亮的红纸包得棱角分明,而母亲这一次却很例外,给我的压岁钱是用一条崭新的手绢包裹着,感觉很厚重,母亲用眼神暗示我打开看看。我把浅粉色的手绢打开,里面竟是一本存折!原来母亲把每年我得的压岁钱都给我存在了里面。
新年过后,我把这一年的压岁钱自己存在存折上,然后把存折给了母亲。母亲这次笑着说:“这钱你可以自己保管了,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于是,从那年开始,我的压岁钱就正式由我自己保管了。
随着年龄渐渐增长,压岁钱似乎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那份诱惑。或许是因为,每年长辈都会在送上美好祝福的同时一并送上压岁钱,于是,慢慢地开始觉得过年收压岁钱是应得的,存折上的数字也不断累积起来,用友的话说:“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青春的岁月青涩而绚丽,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坐在桌前轻轻翻开那虽已发黄但页面整洁的日记,那些曾经如一部古老的黑白胶片在眼前悄然划过,彷佛变成岁月往事的电影在不断闪回、定格。一个画面慢慢从记忆深处升起,浮现在眼前,那是我动用压岁钱第一次给自己置办“大件”。
那是读高二那一年的春节,我和当时最要好的同学徐丽逛街时看中了一件浅粉色的大衣。如今还依稀记得大衣的样子,圆圆的领子,一排同色系的纽扣,大衣后面腰身处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穿着走动时候,蝴蝶结扇动翅膀似的。经不住诱惑,征得母亲同意后,我兴致盎然地前去购买。
人生如一场没有剧本的演出,正如母亲后来与我长谈时所说。每个人的成长都要付出代价,只是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付出的代价各异罢了。当我和徐丽在华联商厦下车,穿越人行横道的时候,发现人行横道线的尽头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身旁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那妇女目光有些呆滞,小女孩小脸冻得通红,有两个人似乎在询问什么。我拉着徐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个妇女自称,她是从老家贵州来寻找老公的,但是来这里好几天了都没找到,正当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的钱竟然被小偷偷走了。
“大姐,你回家车票要多少钱?”我未及细想便问。
那妇女抬眼看了看我,我看到她眼里的泪水。这时徐丽拉了我下,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不会是骗子吧?””
“说啥呢?这怎么可能?这么冷的天,哪个母亲会拿自己孩子开这种玩笑?孩子冻得嘴唇都发紫了。”我没有理会徐丽的劝阻,把身上407元钱全部给了那妇女,然后头也没回地返回了公交站点。上了公交车,转身对徐丽说:“买票啊!”
后来徐丽一直说我当时的举动很潇洒,而在我内心深处只是想少穿了件衣服,但是帮助了那位大姐可以回家,春节的时候可以与家人团聚,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我和徐丽一直聊这件事情。她始终有些怀疑,认为这女的估计是个骗子,而我的心里却无法把骗子与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便反驳徐丽:“如果这个女的不是骗子,又没有人帮她,她该多绝望啊!”
回到家里,母亲见我没买回大衣,坐在桌前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下,讲讲呗,又有什么新鲜的故事发生?”我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崇拜眼神看着母亲,老妈果然料事如神!于是,我一口气讲完路上遇到的事情。母亲笑了,拍了两下我的脑门说:“估计你是遇到骗子了,她说回家,你可以帮她,但是你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呢?你该把她送上车站,帮她买上车票,送她上车才对。”看着母亲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发慌,难道我今天真的遇到骗子了?我今年的压岁钱,难道真的就这样送给了骗子吗?
很多时候觉得成人思想很复杂,本来极其简单的问题,让他们一分析,那就麻烦了,正常的事也会弄出点故事来。我始终就不相信那女人的神情是装出来的,除非她是演员。当然,母亲也是说到做到,尽管这四百元钱本不是我那一年的全部压岁钱,却没再给我一分。没办法,这是与母亲的约定。
初五过后,母亲带我去八方购物给舅舅选带回家的礼物。在八方购物的停车场旁,我看到惊人的一幕:那个女人竟然坐在台阶上,依旧旁边放着行李箱,怀里抱着孩子,低着头,周围一些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什么。见此情景,我脑袋一片空白,转身就跑。母亲在后面喊我,我也没有回头,独自返回家里,躺在床上大哭起来。后来一直想,为什么那天自己会像犯了错一样落荒而逃?母亲回到家里没有责怪我,也没有再追问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其实,我想母亲已经知道我逃走的原因的。
青春的岁月里总会写满一段段曲折而铭刻记忆,那是一段耐人寻味的旅程,蓦然回首的时候,往往感叹不已。其实,人的一生,无论挫折还是坎坷,无论是迷茫还是晦涩,只有经历过了,想明白了,才能真正走出自己心灵的那片沼泽。
静静的夜空,被远处几朵绚丽的烟花照亮。那些远去的岁月里,无论是值得铭记的,还是应该遗忘的,都如一杯香茗,散发着一缕浅淡的香气。一缕柔柔的月色与绽放的烟花相融,温暖入心,爱意入怀,一路走来,那如水般的时光里,总会有太多的记忆值得我们去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