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花园大曲散文随笔
还是我下乡当知识青年的时候,养成了喝两盅的习惯,而且专喝白酒。在白酒当中最喜欢喝地产白酒,而地产白酒中使我最难以忘怀的是双城产的花园白酒,特别是花园大曲,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喝到一瓶花园大曲是一种享受,当然也是一种奢望。我对花园大曲情有独钟的原因,是因为它是家乡酒。虽然我不是双城人,但双城与我老家巴彦同样是黑龙江的历史文化名城,是松花江两岸的重要县份,同属于哈尔滨市,怎么不是家乡呢?黑土地上、松花江畔长大的龙江儿女,喝到花园酒不仍然感觉是喝到家乡的酒了吗?
我第一次喝到花园大曲是在表姐家。在需要凭票购酒的年代里,能喝上花园大曲不仅是一种享受,甚至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为一般人平时是很难喝到的。表姐夫在省委工作,年节还能弄到花园大曲、玉泉方瓶之类的名酒。几杯花园大曲下肚,一种惬意、一种荣耀的感觉飞上了微红的面颊。不知不觉,我竟然喝醉了。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因真正意义上的贪杯而醉的。
一年春节将至,妻子不知从哪弄到一张酒票,买了一瓶花园大曲,兴高采烈地拎着酒回来,正巧在单位的院内遇到了我,她神秘地将酒瓶亮出,在我眼前突然一闪,说道:“你猜,这是啥?”我定神一看,“哇!这不是花园大曲吗?”高兴得我简直要跳起来。意外的惊喜,简直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妻子让我将酒拿回家去,因为我还要上班,单位马上要开会,我便让妻子先送回家去,结果两人相互推让,一失手,竟将这瓶酒掉在了地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在两双惊呆的目光中,一股扑鼻的酒香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四溢而来,在院中飘荡。我懊悔无法将酒收起,恨不得爬在地上用舌头舔上几口,过把酒瘾。我同妻子伫立在摔碎酒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去,仿佛是在默哀,是在向失去的亲人做最后的诀别,直至酒味散尽,直至酒味全部浸入我的记忆中。
事后,每次路过摔碎酒的地方我都会放慢脚步,环顾一下,仿佛要寻找回当年那散落的酒香,重新注入我记忆的海洋中。一次,我游览峨眉山回来,妻子问我峨眉山风光的时候我曾说道,在一山路断崖的地方曾看到一处石刻,上面镌刻着“苏东坡载酒登临处”八个大字,妻子说:“何不在摔碎酒的院子里也立上一石碑,刻上“柳成栋碎酒闻香处”。
于是,我学着京剧舞台上的花脸念白道:“将酒来,花园大曲。哇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