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星空散文
正月初四回娘家,晚上堂妹带着未满六岁的侄女到我们家吃饭。开饭前侄女想放鞭炮,我便带她去村里的超市买。回来的路上,侄女一手牵着我,一手拎着鞭炮有说有笑。
快到家门时,侄女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奶奶出来了!”我一愣,转身看到侄女正望着天空。我顺着她仰望的方向看去,只见黯淡辽阔的天空,一颗闪亮的星正在头顶闪烁。我突然明白了侄女的话。妹妹的婆婆,也就是侄女的奶奶,两年前刚刚过世,不到四岁的侄女那时候不懂得生老病死,她不知道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奶奶了,大人们用善良的谎言委婉地避开生离死别,让她幼小的心灵不受创伤。
人死后就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守护着那些她挚爱的亲人们,这是小说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情节,用以安慰那些痛失亲人的人。曾经,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浪漫;曾经,觉得这样的.话语特别温馨动人。然而此刻,我的心感受到的却不是浪漫和温馨。父母的隐忍伟大,孩子的天真无邪,令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说清。
大人们强忍苦痛给孩子编造一个美丽的童话,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柔弱易碎的心灵。此时此刻,刚刚黯淡的天空,只有那一颗星星在闪耀。耳边回响着侄女天真稚嫩的声音,我的心灵深处被某种东西触动了。看着天真的侄女,我隐去心中瞬间的吃惊和疑惑,接过她的话,“嗯,是呀!”
“大姨妈,你说怎么就我奶奶一个人出来了呢?别人怎么不出来呀?”小侄女很认真地问我。
“因为奶奶想你了呀!所以天刚黑她就第一个出来看你了。”从来不会撒谎的我,此刻却把谎言说得那么从容动情,没有脸红,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满心的踏实和骄傲。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孩子,身为姨母,我要跟她的父母一起,守护孩子幼小天真的心灵。做为长辈、父母,原来感觉是这样的。
“前几天我们班一个小朋友的奶奶也死了,她在哪里呀?她怎么不出来呢?”侄女又问。
孩子的思维真是天马行空,让人防不胜防。这一问,我顿时哑口了,心说这该怎么回答呀?
还好我脑子转得快,马上接上话,“因为她上去得晚呀,她要先在天上找到一个好座位,这样我们才能看到她。”第一次发觉原来撒谎是这么累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