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老乡亲散文
今天打车回了曾经住过的老屯,发展村,即便是步行十几里,也会毅然前往,不管天寒地冻,也不顾疾风细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走!任性,对,明知如此也还是由着性子,以为到了这把年岁,后半生就更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
阳光明媚的天儿,心里面也不由得哼起了歌,坐在车里,欣赏着大自然的风景,蓝天白云,空气清新,白皑皑的雪铺满了大地。老天爷又起了个大早把树装扮的银装素裹,微风一吹,小雪花轻轻地飘落在车玻璃上,就像剪出来的洁白窗花,这就是东北的特色。虽然没有北国风光里描写的大气磅礴,却别有一番秀丽和韵致。路上,送粮的大车排出好几里地。我坐的小轿车从它们身边经过,就像个蛤蟆从脚底下爬过。看着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我想:“今年又是个丰收年,我的乡亲们更富了”!
今天是六号,每逢六号是村里面赶集的日子。到了村子,赶集的、摆摊的、几乎是人挤人,好不热闹。虽然是冰天雪地,但在他们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寒意,不停地在讨价还价。路上的人们你来我往,络绎不绝,个个都是满载而归。我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是那样的亲切和高兴!
不一会,到了老二家,人亲炕更暖!我在这住了两宿,就为了找找从前的感觉。这一晃儿搬走也有六七年了!我家老二两口子人缘好,为人正直,热心肠。他是木匠,屯子里有盖房的,虽然正值农忙,他也会挤时间,起早贪黑去给人家干木匠活,而且还不要钱。到了农闲的时候亲戚朋友,东西两院的都来他家窜门,坐在热炕头上说说今年的收成,奶牛出多少奶,肥猪多少钱一斤,过年杀几只鸡,宰几个鹅,来年还种什么苞米种子,你家闺女该找婆家,我家小子该娶媳妇了,净唠过日子嗑。
这次回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见到大成子,我们家亲戚。在我回去的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大成子来了。他个子不高,黝黑的皮肤,四方大脸,说话憨声憨气的.,少言寡语。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实诚、踏实、能干活、肯吃苦、会过日子。我们的年龄差不多。我说:“大成,你家种多少地呀”?我就这一个问题,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点儿没种,两个孩子也供完了。我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也不少挣,她婶也该享点福了,这辈子和我也没少遭罪。她在家养点鸡鸭狗就得了,想吃鸡鸭就杀两个。这不,我干完活才出来,把炕烧热呼了,背了一大堆柴火,水缸拎满了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夹着一个脏字,从他的语气里我能感到这个脏字表达了他对生活的满足和自豪。他侧坐在炕沿上,抽着烟,说得津津有味。我听的也很投入,瞬间一幅温馨幸福的画面,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插话,甚至想咳嗽都忍着,怕打断他的话茬。看着他眉飞色舞地描述,我不由自主地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他身穿蓝棉袄,敞怀儿,里面还套着马甲和绒衣,烟色的裤子,脚穿一双林甸产的老头棉鞋,身上还带着小柴火叶和灰尘,多么朴实的庄稼人形象。他的话是那样的真诚、感人、发自肺腑,是这些年风风雨雨中提炼出最真挚的语言。
这几年乡亲们的变化可大了,泥泞不堪的路少了,都是砖和板油路,村村通,屯屯通。低矮的土坯房越来越少了,都变成了宽敞明亮的大砖房,家家都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一天二十四小时热水。食物储备更是充足,想吃冻的,冰柜里塞得满满的鸡鸭鱼肉,想吃鲜的,鸡鸭鹅逮住就杀,想吃猪肉,几家合伙就杀一个。
尤其是夏天,院子里有小鸡咯哒咯哒下蛋,鸭子和大鹅听了很不服气,心想:“你太能显摆了,有什么了不起”。然后拽哒拽哒走到窝里,一使劲儿,一耷拉翅膀,和你比比看谁下的蛋大。菜园里的菜品样样俱全,那可都是纯绿色食品呀!房后的树根儿底下,三个一堆,五个一伙,有唠嗑的、有打麻将的、还有玩扑克的,挺好的农闲季节。
从我不务农以来,这几年年头可好了,雨水调和,温度适宜,真可谓是拔苗助长啊!每年都是籽老山。种地不用人撅着屁股播种,铲地的锄头都搁置了,喷上农药,犁两遍,就等着一个好收成了。到了秋收的时节,人们也无需贪黑起早地一穗一穗去数了,都引进了玉米收。好一派丰收的景象! 再看看交通工具,摩托车都快淘汰了,家家都买了小轿车。现在我的父老乡亲们真是田野芳香、猪肥、牛状、人健康 。
之所以对这块土地感悟这么深是因为这里是我人生的开始,虽然有繁重的体力劳动,前二三十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这也强健了我的体质,磨练了我的毅力,所以我更难忘那些年在田间地头的苦与乐。我收获、我成熟、让我慢慢变老。
在父母身边田间地头留下了我捕蚂蚱,抓蝈蝈的身影。在老榆树下仍然回荡着我和小伙伴们荡秋千喧闹的笑声,嘴里还反复地吟唱着:“扯大锯,拉大锯,接闺女换女婿,小外甥也要去”的那首童谣。童年的幸福就像碟片一样,深刻地记录在我的脑海里,那段岁月是那样纯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