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节不再冷清散文

  “人家闺女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每当听见这首《扎红头绳》,我就会想起我那十年冷清的春节,想起我们母女两人是怎样在那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寂寞冷清地度过原本应该喜庆热闹的春节。

我的春节不再冷清散文

  我的奶奶家原来住在离我家有数百里远的鞍山。打从我记事起,每当春节时,父母就会带我去鞍山奶奶家过年。那时的我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平时孤独寂寞的我只有春节时才能和兄弟姐妹大玩一场,也只有春节时我才能穿上新衣服,吃上很多好吃的东西。到了奶奶家,比我大三岁的堂哥总是抱起我满屋转,爷爷也会当“火车头”,把我们一群孩子带在身后“开火车”玩。那时,我们孩子排成整齐的一排,每一个人都拉着前一个人的衣服,爷爷这个“火车头”走到哪里,我们这些“车箱”就跟到哪里。每当我们玩累了时,我们就会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我的父亲讲故事。我的父亲可谓是故事大王,他的头脑里装着数不清地故事,许多的故事都是全新的,都是我没有听过的。因此父亲平时每天都会讲一个新故事哄我睡觉。虽然在过年时父亲讲的故事我平时都听过,但由于我听过的故事太多了,几乎都忘记每个故事的内容了,所以我也像我的`兄弟姐妹那样津津有味地听着父亲讲的对我来说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故事。

  除夕夜里,吃完年夜饭后,看着兄弟姐妹都出外放鞭炮了,腿脚不便的我也在屋里坐不住了,也吵着出去和他们放鞭。这时父亲就会领我下楼去玩。父亲常常会把点燃的烟花放在我的左手里,他双手扶着我的左手让我握紧烟花,感受那一瞬间的绚丽与刺激。

  三十晚上包饺子时,奶奶总会让亲人们把十二个钱币放在馅里,谁要是吃到带钱的饺子,谁这一年就会好运不断,惊喜连连。那时我很是纳闷,为什么我每年都能“吃”到钱,而且还是一连几个。直到我长大懂事后,母亲才为我揭晓其中的“秘密”,那是母亲包饺子放钱时特意为我做的记号,以便我能多“吃”到钱,能把疾病袪除。我的母亲虽不迷信,但在过年包饺子时,母亲却宁愿迷信,要把新年的喜气吉祥传递给她那身有残疾的女儿,乞求上苍能“还”给她一个健康的女儿。

  大年初一早上,我还没有起床时,父亲就告诉躺在被窝中的我起床后要给爷爷奶奶等长辈们拜年,这样就能得到一些压岁钱。等父亲帮我穿好衣服后,我就在父亲的搀扶下去给长辈们拜年。我得到的压岁钱虽不多,但父母总是攒起来,等到带我治病时会用这些钱为我买一些零食。

  时光飞逝如电。转眼间,我已长到了十岁,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体重也在不断地增加。这让父亲抱起我越来越吃力。在那寒风刺骨的冬天,父亲抱着穿着臃肿的我走完那长长的天桥,也会累得流出汗来。为了减轻父亲的劳累,从那以后,春节时我和母亲就呆在家中过年,让父亲带着弟弟去奶奶家团聚。

  大年三十晚上,家家鞭炮轰鸣,万家灯火辉煌。而在这举国团聚的时刻,我们母女俩有的只是冷清、寂寞。没有人放鞭炮,母亲也没有心情包饺子。我们只能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春节晚会。多少次,我在母亲的怀里就这样静静地睡去,听不到新年的钟声敲响,也吃不到除夕的饺子,母亲也是搂着我在泪水中睡去。

  在那些年里,我最害怕的就是过年。别人家过年都会亲人团聚,而我们家过年只有分离,还不如平时一家四口团圆呢。在春节时,我感受不到父亲的慈爱,也不能和可爱的弟弟嬉戏玩耍,我有的只是母亲的叹息声和分离时的眼泪。因此,每当父亲要带弟弟去奶奶家时,我总会在父亲的怀里大哭一场,不愿让他们走。父亲虽然也很舍不得离开我们,但为了让爷爷奶奶过年时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也迫不得已地带弟弟离开家……每到年前,我们一家四口都是眼含热泪的分离。

  年呀,为什么小时候是那样地盼你,觉得你很短很短,那时却又是这样地怕你,觉得你很长很长!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新世纪到来以后,我们母女俩冷清寂寞的春节终于结束了。2002年春天,奶奶家搬到了我们家附近,这回我又找到儿时过年时的感觉了,又享受到了春节时亲人团聚的温馨。当2003年除夕年夜饭时,亲人们全都围坐在饭桌旁那一刻,父亲笑着对我说“丫头,这回你高兴了吧,是不是又找回来了童年时的幸福?”我笑着点点头,幸福地吃着这丰盛的年夜饭,重温这久别的团聚。

  别了,冷清寂寞的春节;别了,过年时和家人的分离。但愿这样的春节永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