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拾荒记散文
秋高气爽的日子,最适合登山了。三四天前刚从巍巍抱犊崮下来,腿肚儿还酸酸的,脚板却又生痒痒了。于是,约了几个朋友,紧急集合,向蒙阴蒙山挺进。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便来到蒙山脚下。山下在施工,刚刚落成了一组很气派的牌坊,以前熟识的蒙山炒鸡店也不知去向。我们还没有停车,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就笑盈盈地迎上来,我赶紧摇下窗玻璃笑脸相迎。他伸出一只手,我以为他要打敬礼呢,心想我们坐在车上可是受用不起,谁知他却做了个并不标准的邀请姿势,说那边停车,凭票入山,门票80元。“那就等下次,我们带钱来再上山吧。”我不加思索,又有点抱歉地说。
这地方我们来过,以前是不收费的。据说自打去年被临沂的某某某买断了这入山的路以后,才开始收费。我们经常到山区来走走,一般都选择游人极少,甚至没有游人光顾的山,用我们自己的话,就是“爬野山”,并且特别喜欢爬没有路的山。巍巍沂蒙八百里,山头多的是了,总也没有必要花大钱去爬曾经爬过的山。
此时已临近中午,即使不饥肠辘辘,也没有多少气力来爬山了。附近有好几处饭店,我们随便在路边找了个星级农家庄园,打算在这里先喂饱了脑袋再考虑爬山的事。
庄园在一片高大的栗子树林里。我们选择了临近溪边的的露天餐桌,老板娘告诉我们,“还是到凉亭里好,免得掉下栗蓬客砸着。”一边说着,她一边下腰捡着什么。原来她在捡熟透了后自己落下来的栗子。趁着老板杀鸡的机会,我们便开始在林子里捡栗子。
高大的栗子树下,落满了一颗颗针刺锋利的栗蓬壳。偶尔有一两个栗子,散落在枯叶和栗蓬壳中间,在斑驳的树荫下放着黝黑的光亮,每见到一枚栗子,都如同淘金者遇见了金子一般,赶忙捡起来。也有的栗子还夹在刺猬一般的外壳里,用手一触,就如同针扎一样剧痛。我们只好找来石块慢慢地敲击,但这样的栗子往往还不成熟,常让我们忙了半天,落个一场空,白白被刺痛多次,但是再见到一个类似的果实,还是忍不住要砸开看看毛刺里面到底包裹着啥样的栗子。当老边娘招呼我们吃饭的时候,我们的口袋都已经装得鼓鼓的了。
在餐桌上,大家分别展示自己的成果,我的收获居然是最少的。就如同小时候老师带领我们去复收地瓜,我全班收获最少一样。不过我的手却没少被栗蓬壳刺痛。吃着正宗的蒙山蘑菇炖鸡,喝着纯净的'山泉茶,边吃边聊,不远处的溪流声时时应和着我们,山风送来阵阵果香,恍惚间,我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多年,好像已经成为这山的一分子了,因为都市的喧嚣离我们已经是那么遥远。
一座座青山招引着我们,使我们不敢贪杯。在一位山民的指点下,我们选择了最近处的一座山峰作为目标。一路上逆着欢快的溪流,迎着清凉的山风,向前走去。山坡上大都是栗子树,偶尔有几株山楂树或柿子树点缀其间。红红的山楂缀满了枝头,远远看去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柿子也泛黄了,犹如星星般闪烁在绿叶之间。正是栗子收获的季节,我们一边登山,一边贪婪的看着栗子树下有没有“漏儿”,每每捡到一个两个,心中便有说不出的欣喜。我们真佩服村民们的细心和勤劳,那么多树,地形又不好,树下布满了栗蓬壳,枯叶,杂草和乱石块,他们居然很少有栗子被落下来。
越往上走,地形越陡峭,别说山路,连人的踪迹都没有。如果没有栗子树,我们都不会相信这里还会有人来过。我们被齐腰深的杂草簇拥着,被一个个蜘蛛网阻挡着,只好顺便捡起一截马尾松的枝条来开路,好像手执拂尘的老道,悠然飘乎于山林之中。临近山顶的时候,栗子树少了,马尾松显得更加苍翠挺拔,于是我们开始收集枯烂的松针土,准备带回家养花。拨开表面一层干硬的松针,就是黝黑的泥土了,这些松针比栗蓬壳的针刺温柔多了,一点也没有刺伤我们的意思。大家以手做铲,一会儿便弄了满满的两大袋子疏松的泥土。尽管这种土的比重很小,但是扛着下山还是很艰难的。于是就学着童话里小熊向山下滚南瓜的方法,把袋子从悬崖山,从杂草中向下扔。这种方法不但省力,也给我们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其实山上并没有路,袋子滚过了,便有了路。
尽管我们没有按照原路返回,尽管沿途仍然到处都是栗子树,到那时能捡到栗子的概率已经很小了。于是我们就开始采集荆棵的种子。这些种子香喷喷的,回家可以当做枕芯,关键是具有安神的作用。
带着收获,返回农家山庄。老板娘很热情地给我们泡了茶,招呼我们歇息。她讲述了好多有关山里的故事,短短几个小时的光景,我们却熟悉得如同老朋友一样。她告诉我们,栗子就像玉米、地瓜、土豆一样,用火烧熟了才更好吃。
于是我们把自己捡来的栗子,在伙房里挨个剁上口子,等待出山以后,找个僻静的地方,用火烤熟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