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忆烂漫散文

  路边大片的薰衣草和缤纷的萱草如二十年前一般绚烂,石竹花随风微摆,一如同窗告别时晃动的手臂,花丛中闪光灯下的每一抹灿烂在脑海里悠悠溢出。当我再次踏上返回母校的路途,二十年前的风景,熟悉的几乎让我窒息:那棵曾经白絮飘飞的杨树,长高了些许,尽管有苍老的痕迹,但仍旧披上太阳的熠熠金光;那片装着梦想的花草,还是那么郁郁葱葱,一样的艳丽夺目,幸福地绽放着、烂漫着;那座铿铿锵锵的火车站依然矗立,在人流的熙熙攘攘中裸露着沧桑……

梦里花落忆烂漫散文

  站在母校门前,门楼已经翻修出靓丽,但轮廓没变,左侧的校名牌匾由木质换成了铜质,校名也由“张家口农业高等专科学校”演变为“河北北方学院(南区)”。正好有学生下课,三三两两出校门,径直走进小超市,我尾随而入,与二十年前相比,小超市的铁质窗户栅栏换成了塑钢门窗,窗明几净,摆放的货物不再单调,五颜六色地让我有点眼花缭乱。那位含笑的导购青年应该不是原来的物主了,即使是,也断然不会记得我这个毕业了整整二十年的学生。看着这一切的一切,我从心底生出缕缕愧疚,尽管一直生活在张家口,竟然一直未踏入母校半步,用游子的心情凝望母校,我禁不住双手合一,心里默默祈求她的宽恕。

  踏进熟悉的校园,打开尘封的记忆。

  实验楼中心空阔的露天舞厅现在生了杂草,东北角有一丝蛛网,二十年前蛛网下的一角是我们122宿舍姐妹们跳舞歇息的地方。当时,我们宿舍喜欢跳舞的有老大高宏伟、老二蒋永利、老四我、老七谢海燕,四朵金花,两两搭档,我和老二既会跳女步,也会跳男步,分别和老大、老七搭档跳交谊舞,不过更多时候会被熟悉的男生搭档拆开,然后男女搭档跳起来。多少个美丽的夜晚,都是在欢快的舞曲中快乐地度过。尤其是周末,农专的舞曲会吸引周围许多舞蹈爱好者,有周围学校师生、机关*、个体商贩、工人农民,经常光顾我们的舞池,在旋转中陶冶曼妙的欢乐。

  由于河北北方学院分三个校区,更多的基建投在西校区,所以南校区的变化不是很大,即使二十年时光逝去,踱过拐拐角角,仍能拾起当初的模样。原来的排球场上矗起一栋漂亮的教学楼,原来的教学楼改成行政楼,沙岭子附中已经搬迁,改建成了篮球场,站在篮球场可以直接与小孤山对视。

  “随着发展,南校区慢慢会合并到东校区,这里就彻底舍弃了……”站在操场大榆树的荫凉下,同行的老师告诉我们。老师右手拢着的华发,深情地抚摸着铁栏杆,语气中带着不舍。确实,曾经的张家口农专,从1923年建校以来,虽然几经变迁,但倾注过多少*的心血、挥洒过多少教职工的汗水、蕴藏过多少师生的记忆,现在却要随着改革发展慢慢飘散在风尘中,消失在时代的长河中,怎能不让人留恋伤感。晌午的阳光斜射,操场上因炙热升腾着茫茫雾霭,苍然而虚幻。几年后,我们这些农专毕业的学生就再也无处找寻自己的母校,就像断线的风筝漂泊在空旷的天空中,一股酸楚涌上鼻翼,尽力把眼下的美丽景致珍藏在心底。

  社会之变革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中国的农村是这样,许多企业也是这样,学校何尝不是这样。记得看过一部关于国企改革的电视剧,原来的'老工人在国企改制时坐在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企业院子里痛哭,这是一份感情,一份依恋,一份不舍。此时,在我的心里,硬生生地生出如那些老工人们一样的情感,如鲠在噎,几近泪眼婆娑。

  校园里大簇的美人蕉不见了,刺梅不见了,都时光流逝成永恒的记忆,曾经在美人蕉和刺梅下拍照嬉戏的青春男女都步入了中年人生,鬓角的华发、眼角的皱纹在流年中渐显,终将都会隐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落花缤纷,路依旧,人依旧,花草非昨日,花丛中的笑脸换成了即将离校的又一期毕业生,笑脸依旧,心情如旧,而我,如同这些一年生的花草,花期已过,成了母校的客。也许,那些曾经稚嫩的笑颜、天真的誓言只能留在苦涩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