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蒙太奇散文
昨天晚上,想起自己在七八年前耍过的“美人计”很搞笑,可也很无奈。
那是我们去豫晋交界的太行山区马头山原始林区探险的事。回来到焦作西村乡的双庙管区山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去西村的路,因山洪爆发不通行车辆,要回到焦作必须搭乘车辆走长岭那条路。眼看西山的太阳在隐没,我在路口一连拦截了好几辆农用车都没有成功。明天是星期一,单位有许多事情,我不由得着急。可是看见路边一个年轻的少妇很快拦了一辆林业局的吉普下山,我猛然明白过来。我让到一个大石头后面,叫小虹站在路边。她那副玉树临风小鸟无助的样子,不久就使一辆拉山楂的货车停下,而我也适时地从一边的石头后走出来,一起上了货车。当然待遇差远了,她在驾驶室,我和一个押运的老头在货车的山楂包上,到西岭后和艾曲的一段,翻车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几十年,在山区经历了很多的风雨,本身对这种生活也有了习惯和适应,可我还是想起了这段生命旅途中的往事,也许还是放不下那一段难忘的日子吧。
我知道,很多美好的梦都和她有关。
尽管我们现在天各一方。
爱是永恒的期待
当我们到达这个太行深处的`山村时,秋阳已跌落在-西山的峰群之中。不得已而宿,于是便认识了毛孩——这个叫西地沟村的惟一的村民。夕阳的余晕刚隐失,我们便隐约听到了远处青龙沟林丛中传来的狼嗥。这使我们坐山赏月的雅兴立刻消减,一个个钻进了毛孩那简陋而又黑暗的石屋。于是才得以知道了毛孩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毛孩姓刘,就生在西地沟这个独户村,虽为山西省晋城辖,但这里距晋城却足有三百里之遥,山高路远,乡里已七八年没来过人了。虽然地偏。但毛孩却是一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知识青年”!八十年代初在陵川县上中学时和一个同学相好,那女子叫月莲,家在陵川的平地上,各方面条件都好过毛孩家许多,山里人憨厚,爱得也实,晚秋时节,毛孩为叫月莲尝尝秋桃的鲜味,一个人背三十斤走一百三十里的陵川道,坡上岭下,羊肠路能累死匹好马。可毛孩硬是两天多就走过去,把秋桃捧给了月莲。
相好的事被月莲父母知晓,自然是打骂关藏,但月莲死了心要跟毛孩,就趁了月黑风高的夜晚逃到了西地沟。未及两年,毛孩父亲亡故,家里便只剩夫妻二人,男耕女织,与外界近乎隔绝,自是一幅桃源小景。只是岁月稍长,生在平地人烟稠繁之处的月莲便渐生了许多落寞和孤寂,免不了有些悔怨之心。毛孩天生心善情痴,一门心思地忍让照顾,并在闲余到河南买了几箱蜂养,春采夏收,加上跑山的收入,生活竟渐有起色。但不久就横生事端,一原阳商贩借进村收蜜之机,趁毛孩上山砍檩木时,竞哄骗走了月莲。
此后发了疯一样的毛孩,将蜂蜜、荆条悉数卖掉,下河南、走原阳,追寻月莲,三年有余跑遍大小州县十余,竞人海茫茫踪迹全无。但他始终不相信月莲一去不返。他不厌其烦地对我们说他和月莲有感情,十几岁就相好,一定是被那入哄骗了……
本想听听山中猎野猪、老林打豹子之类轶闻的我们,听了毛孩带着叹息的故事后,一个个都沉默下来。偶尔,我们只是用在山外带来的气体火机给毛孩点点要灭的烟头,陪着他做长久的哀思。
第二天,要走了,他从屋里满脸凄怆地送我们出门,挥手再见时,他突然追上我们,用近乎哀求的声调给我们说:“您几个是编报纸写东西的,消息灵,到河南一定帮我打听打听月莲的事。如果见了,就说我在家等哩,咱不嫌她。”言未尽,两行清泪又纵横流淌在他那黑黑的脸膛上,我们忙返身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连连允诺:“我们一定会替大哥想办法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走到南山顶时,忽然有悲怆而凄凉的上党梆子传来:“妞咯哩呀想死了俺……哎”。我们听出是毛孩在唱,未及音绝,一行人便泪水叭嗒叭嗒地淌下来……
难道,爱注定就必须是永恒的期待?
大哥,你莫哭,我们为你找月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