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奖给母亲散文

  母亲今年六十有八,令母亲想不到的是:她一个60多数的农村老人,竟然也会受到上级的表彰。

授奖给母亲散文

  母亲是一个含辛茹苦的农家妇女。在我记事儿的时候,农村是生产队所有制的集体经济。那时候,我父亲在外当工人,母亲在家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养家。父亲在外当工人,除非到了月休的时候,父亲才勉强回家一趟。母亲除正常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外,还要照顾好一家人的一日三餐。那时候,我们兄妹多,我那年迈太爷的赡养、哮喘爷爷看病吃药、体弱多病奶奶的扶持都落在了母亲一人肩上。

  那时候,有两件事深深地留在了我记忆里。一天,母亲看自己负担的家务太重,就嚷求父亲回家务农,但老实的父亲认为自己有一手好手艺,为多快好省地建设*,他说自己临阵脱逃,实在是无法向领导张口。就这样,父亲坚持在外当工人,一干就是30多年。

  我不能忘记的.第二件事儿是:一天中午,做好午饭的母亲告诉我:“你们几个小孩儿先照顾着你太爷和你爷奶吃午饭,我得找队长说理去。”听到母亲不高兴的话语,我赶紧问:“咋了?”“你们不懂?”母亲说完,转身走出了家门。这天下午,我终于得知:因为母亲经常照顾我们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每天干完家务,草草地吃两口饭就出门上工,可还是多次落在了别人的后面。母亲上工迟到的次数多了,队长就看不顺眼了,队长不是嫌弃我母亲出工不出力,就是嫌弃母亲是个女的,干活少,挣工分多。于是,经过队长与记工员的合计,母亲干一天活挣8分就变成了7分。

  按队长的话说,社员们每天挣8分是力有所值,而把我母亲的每天8分制工分变成7分,也体现了社员按劳取酬。后来,我还得知:所谓按劳取酬,其实是队长看你的出身而已。我家成分是中农,和母亲一起被改成7分的社员还有一位地主和一位富农社员。

  这天中午,尽管母亲没有吃成饭就找队长理论,但结果是母亲不得不面对出工一天只挣7分的报酬制度。穷就穷点吧,苦就苦点吧。对于出工一天挣7分的报酬,母亲不是认为自己得到的少,母亲看不惯的是队长把自己归到了地主和富农的行列。在名誉比生命还重要的母亲看来,队长真有点逼人死命的架势。

  斗转星移、时光流梭。自从生产队解散后,昔日飞扬跋扈的队长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耀武扬威。但我母亲依然辛苦地操持着一家人的吃穿住行。不久,年迈的太爷走到了人生的尽头。1995年冬,父亲因工伤后遗症严重不得不*回家静养,从此卧床不起。

  父亲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尽管父亲是一个病人,但母亲依然很是欣慰:“这就好!有两个人,总比我一个人强;操持这个家好,你动动嘴就行!”

  就这样,没有了生产队长的批评,没有了按时上下工的约束。在操持家务和田间劳作上,母亲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和*时间。母亲用她大半生的勤劳和辛苦换得了两个儿子上大学的机会,换得了太爷的含笑九泉,换得了爷爷奶奶晚年的幸福,换得了她和我父亲一生的恩爱。

  母亲是一位宽厚的老人。因为有了母亲,在我父亲卧床不起的十多年里,父亲没受过热,没挨过冻。尽管父亲常年以床为伴,但一次褥疮也没患过。病床上的父亲没有一点厌世的念头,唯一歉疚的是母亲十多年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

  元旦前夕,县妇联、文明办授予母亲“道德模范”称号。抚今追昔,母亲感慨颇多:“我还是我,过去挨批受穷,现在披红戴花,我一个老太婆子扶持的、照顾的,都是我自己的亲人,怎么也能得到*的表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