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腌酸菜》散文随笔
每年的国庆节期间,正是大白菜大量上市的时候,我都要为母亲腌制一大缸酸菜。或许你会疑问:“一个八十多岁老太太能吃多少酸菜啊?”可我懂得母亲的心思。
前些年,母亲自己能动弹的时候,每到腌酸菜的季节,她都要选上一百多斤高帮白菜,腌制在三楼半旮旯里的大酸菜缸内。待酸菜发缸了,就搂去缸头,再买回几棵稍小的白菜续进去,确保整个冬天全家人有足够的酸菜吃。
母亲的子女较多,各自结婚后又大多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且都住平房,没有地方放置酸菜缸。即便是有地方放,也保不齐哪一家腌制的酸菜不会烂掉。所以,母亲要尽可能多的腌制一些酸菜,以便应急。母亲认为好吃莫过如饺子。而用酸菜做馅儿包出来了饺子更好吃,最有东北味儿。冬季里母亲时常到农贸市场里绞几斤五花肉馅儿回来,再从自家的酸菜缸里捞出两三颗酸菜来剁碎了包成饺子。然后把煮好的饺子分别用几个饭盒装好后送给就近的几个子女,或者是把饺子冻在窗外的架子上,等孩子们回家看望她时再带走。
如今,母亲上了年纪动弹不了了,可每年腌制酸菜的传统没有丢。尽管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冬季的超市里反季节蔬菜应有尽有,已经吃不了多少酸菜。可母亲另有打算。
由于工作关系,我三哥与老弟几年前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南方人没有腌制酸菜的习惯,也没有适合腌制酸菜的.气候条件,但三哥与老弟他们工作单位与吉林市的一家公司有着业务往来,每年的冬季都会有车辆往返。母亲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把家乡的酸菜给他们捎去。
去年的冬天,由于不明原因南方没有车开过来,可急坏了母亲。母亲便吩咐我把缸里留着的酸菜都捞出来切成丝,攥干后冻在冰箱里,等待三哥与老弟他们放高温假回东北时包饺子吃。
今年的夏天,三哥自己回来了。母亲第一件事就是把冻在冰箱了的酸菜拿出来,还让我买回血肠、五花肉,给三哥做杀猪菜。当然是全家人一起吃,才更有家乡的味道。
三哥临走的那天,母亲又吩咐我为三哥包上车吃的酸菜馅儿饺子。还让我把冰箱里剩余的冻酸菜用塑料袋包好,让三哥给老弟带去。 三哥有些诧异,但没有反驳。三哥理解母亲的心思。临行前,三哥背着母亲把冻酸菜交给了我。我会意的笑了。是的,大热的三伏天,三哥要坐上三天两夜的火车才能到家,那酸菜不臭了才怪呢。
后来听母亲说三哥打来了电话,那两团儿酸菜一点儿都没坏。我笑着没有作答。
今年,我又给母亲腌制了一大缸酸菜,且自从白菜入缸的哪一天开始,经常听到母亲在自言自语:“今年南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来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