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蛙声抒情散文
深夜读诗,忽有清脆的蛙声惊醒了宁静的夜,惊醒了我久违的乡思。
故乡的蛙声,是我心灵深处最纯净的乡音,像一首旋律优美的摇篮曲,在无数个难眠之夜,陪伴我进入甜蜜的梦乡,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不知留下了多少难忘的记忆。
蛙是故乡的精灵,“夏日的歌手”。蛙声是“夏夜的花朵”,丰收的序曲。
故乡湖塘密布,河沟纵横。蛙声起处,定有小桥流水,田园阡陌,绿草如茵。蛙声极富节奏与韵律,如诗如歌,悦耳感人。既耐人寻味,又扣人心弦,和谐而安宁。蛙声中,庄稼拔节陡长,瓜果孕育甜香;婴儿安稳入睡,少女情窦初开。因有了这烂漫的蛙声,故乡的夏夜便更加丰富多彩,愈加令人陶醉。
记忆中,故乡的蛙叫得最欢是在雨后的黄昏。当小雨初停,便有蛙声响起。先是一声独唱,虽并不嘹亮,但传得幽远,仿佛是一缕轻烟,悠悠冉冉,随风飘荡。这一声未停,就有几只青蛙接声相应,独唱变成了小合唱。这一边刚唱响,那一边立刻应和。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有的高昂,有的低沉,有的`急促,有的悠扬,此起彼伏,相互交融,成千上万只青蛙唱成一片,奏出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
而在夜雨,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点,蛙声简直就是一条潺潺的溪泉,水韵十足,让人沉醉。静静地聆听,蛙声或远或近,或高或低,或领唱,或和音,或粗亢沉雄、或清澄明朗。有韵的,无韵的,无须指挥,不需歌谱,自然流出。跳过河岸,挂上树梢,进入窗户,弥漫心间,如一曲纯净的天籁之音。不用说蛙声里那满山的苍翠、枝叶上的水珠,习习的凉风、清新的空气,仅这高低起伏的蛙鼓如潮,就能让人心底生出一抹绿意、一丝凉爽、一些遐思……
聆听蛙鸣最美的时候,还是在月白风轻的仲夏夜。入夜的故乡显得有点凝重,如同一个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显出几许的娇羞与内敛。每当月朗星稀,流水潺潺,绿竹婆娑的夏夜,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门前,地坝,河边摆上竹床,边轻摇着蒲扇边议论着庄稼的收成。夜风如水,空气中氤氲着稻花、荷叶和青草的幽香,蛙声便从四面八方响起。它们时而稀疏如古刹晨钟,时而繁密如急雨骤至,时而舒缓如小河淌水,时而激越如春江潮涌。这如诗如歌的蛙声,是那样的执着痴迷,那样的安乐祥和。它们是天然的歌者,这一声声充满山水野趣的歌唱,把对夏的歌颂和生命的激情渲染得淋漓尽致,不知为故乡人带走了多少耕作的疲劳,不知为故乡人带来了多少欢乐和安慰,带来了多少丰收的憧憬啊!
故乡的蛙,蛰居长眠,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它们白天在洞穴里隐藏,或者在长满庄稼和草的田间,田埂捕捉害虫。一生时而轰轰烈烈,时而恬静淡然,能屈能伸。
故乡的蛙声,伴随着故乡人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辛勤劳作。而故乡的蛙声不正是在昭示着一种做人的睿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