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散文随笔
蛰散文随笔1
春风的手指轻轻掀过“惊蛰”的日历,各种各样的虫子们像接到了命令似的,开始跃跃欲试地跑出来,沐浴和煦柔软的春风,享受明媚新鲜的春阳,呼吸温润清新的气息……
蜜蜂嗅着花朵芬芳的香气,轻捷地飞来飞去,采撷绚丽的春光;蝴蝶沿着鲜花的足迹,快乐地翩跹舞蹈,捕捉盎然的春意。
红嘴的燕子结伴比翼,跋山涉水从南方飞回来了,落在红瓦的屋檐上,打量着一个崭新的春天,呢喃着离别的思念和相聚的欢喜。
冬眠的青蛙从泥土的洞里懒洋洋地爬出来,兴奋地鼓着绿色的大肚皮,开始了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关于春天的演讲和讴歌。
人们越来越喜欢出门。脱去了臃肿的棉衣棉鞋,换上了轻便亮丽的春装和运动鞋,你邀我,我约你,去郊游,去踏青,去赏春,去野炊,去放松快乐的心情。
弯弯的小河畔,郊外的田野上,山区的小路旁,“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的果园里……人越来越多,剜野菜,放风筝,写生,拍照……一张张笑脸洋溢着春天蓬勃的气息,一个个身影流动着春天张扬的风采,一曲曲动人的春歌春韵在蓝天下,在绿地上,在花丛间,在流动的溪水中……穿梭行进,缭绕传唱。
快看我家楼前宽阔的绿地上,休息日总会聚拢着一大堆人。老人们在一起拉呱晒太阳,孩子们不停地跑来跑去,年轻人们在打羽毛球,踢毽子……人们兴致勃勃地谈论春光,欣赏春色,感受春意,触摸春情,和春天作最亲密的接触。
没有谁通知,没有谁召唤,春光已经被热爱春天的人们紧紧抓在手里,深深地溢满人们的心窝,深深地烙印在人们的心坎上。
蛰散文随笔2
一冬暖阳,少有刺骨的寒风。进入腊月,院中玉兰树的'枝头,竞然站立几朵半开的白花。
正月初五立春,浓浓的年味还未散去,隔天就迎来了漫天飞舞的大雪。
老天,就像顽皮的小娃脸,喜欢玩笑。本应温润暖和的正月,反而阴晴不定,雾霾不散。
几声喳喳的鹊叫声,把我从梦中唤醒,窗纱透出灰白,天似乎要放晴。
推开屋门,惊起阶前桂花树上的喜鹊,张开翅膀飞落到院南的樱花树上,头朝正房又张口一唱一和的叫了起来。
久违的阳光,透过缀满毛茸茸穗芽的玉兰疏枝,不大一会就懒懒地走下西房檐,爬上月季丛中的残雪堆,融化的水慢慢洇湿了花池边的砖地。
趁这难得的晴天,我和病逾的老伴要去探寻那春天的气息。
出家门往西,街道两旁的柳树,低垂枝条,冒出如豆嫩黄。松树身上的灰尘经过雪水洗涤,显得越发挺拔郁苍。
走进千唐志斋大门,大院空阔,棚架无花,草坪上有点点绿芽。
听香读画之室的墙壁上,布满了爬山虎交错的枯藤,越发显现质朴古意。
昔日西窑砖柱前的那片丰茂翠竹,不知移栽何处。嵌满墓志铭的窑洞,虽显露亮堂,倒失去了清幽静谧的韵味。
依次穿天井,过窑室,入目满壁冰冷黝黑的唐志石,想像着它们在土穴中陪同墓主熬过上千年的孤独黑暗,莫名的重见天日,又在这里的砖壁上,默默站立近百年。
最里边天井,两条石刻对联靠墙竖立:“百二闗山嚴鳯闕,五千衜悳跨龍門。”老伴说,当年水源村几个姑娘来街上赶集看热闹,俺们见到这对联,有几个字都不认识,还是回去问了你表姐夫才知道,就是这“衜悳”二字,应念“道德”。这石联原镶嵌在铁门镇东城门上,可那围镇一周的土石城墙和七座城门,建成才八十余年,现今只剩一座南门和百米临河石墙,真让人感叹世事变化之快。
说话间,弯腰钻过低矮幽暗的通道,来到北天井满是石刻书画的窑洞,这里最吸引游客。老伴对板桥竹画没兴趣,直指北壁说,这是王铎的大字,这是韩东籬书八首唐诗,这是你最喜欢的王弘撰行草:“竹篱茅屋趁溪斜,春入山村处处花。无象太平还有象,孤烟起处是人家。”
踩着蛰庐院中碎石小径向东,徐步登阶转弯上坡,穿过月亮门,来到平坦的窑洞顶上,两座唐代风格的亭子分站东西对望。
东边“千千亭”,大唐已去千载多,千片墓志存久远。
西立“又又亭”,友石老人建斋藏唐志,两亭并列又又合成双。
两亭匾额均由启功大师亲题,八根石柱分刻张海、欧阳中石等当今八位书界国儒墨宝,字呈行草隶篆,联意深蕴寄情。
走过曲折的碑廊,看池塘有几株半折荷茎,水面数片枯叶浮,红鲤不知藏何处,呈现“暂谢铅华养生机”的残照,想象那“一朝春雨碧满塘”的生机盎然,再来看时定会半塘“映日荷花别样红”。
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后,在小学课间,几位同学结伴,常会翻过土墙豁口,来到这花园中玩耍。梨花白,桃花红,一树木瓜,葡萄几架。一个上年纪的花工老头见到我们,喜欢的从树上摘下鲜果,分给人手一个。“昔年花木满园渐败落,今余老柏两株枝干弯。”
跨过分隔荷塘的小拱桥,登上错落有致的矮土山,进入松树掩映仅容数人的“抱亭”。
远眺“苍天白云自卷舒,柳溪桑田农耕勤。龙山披露松岚润,凤岭香漫杏花村。”
近观“花竹掩映隐旧筑,烟柳扶疏现新猷。花径不曾缘客扫,且向遗石觅佳篇。”
缓步下山,迎面花圃中有几株梅树,枝横斜径半空。春节后大雪天曾在此拍照,雪压弯了清瘦的梅枝,溢香的花蕊抖落偎脸白絮,舞动那簇簇醉人的黄裙。
许是天放初晴,园子里游客无几。
平常时日,前呼后拥的权贵达人,装腔作势的显摆商贾,急急而来听讲似懂频点头,匆匆离去观后芒然不知所云。
文人墨客,面壁久读志石字;良师学子,精心细研难舍离。
城乡平民,过院穿室摸壁石,消闲游人,游园寻景嗅花香。
石屋书房南墙高处分嵌的两石匾,常说是庐主亲题,实没必要究其谁书。仰望曾常年被青藤围绕的“谁非过客,花是主人”八个雄浑冷峻大字,心中泛起康有为《宿铁门·赠伯英将军兄》诗句:“窟室徘徊亦自安,月移花影上阑干,英雄种菜寻常事,云雨蛰龙犹自蟠。”尽可见“张家南野安祖茔,公馆百屋老街存,蛰庐花园逸怀寄,唐志珍爱友石心。”又知其“胸怀大志,解民为国几征战;辟室藏志,瑰宝久传留后人。”此时置身蛰庐,环顾林园,心绪流淌,所思顿释,“将军留示惊世语,何必闲墨署己名。”
细思揣摩“谁非过客,花是主人”这八字联语,能领悟出其饱含的喻世禅意。
那碌碌俗烟嚣尘中,正演绎着多少人间闹剧:
莺歌宝马,几多权贵心贪欲,自哀戴枷阶下囚;
金屋肉林,朝纵胆威施虎势,暮丧心良命难留。
不由吟道:“欲霸称王有何用,贪利争名失本性,大好年华狂虚度,愿君能醒南柯梦。”
千唐志斋大门外的广场上,拥满了看热闹的人:“鼓声震耳雄狮跳,轻曲花扇娴丽舞。”
戏台已搭起,静等开幕唱。
哎呀!老伴一笑,明日是二月二,龙要抬头啦!
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