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夜晚的流星的散文
有一年暑假回家,凌晨两点多我还没睡,推门出去走了一圈,发现浩天繁星欲坠。那时,对了解地面以外的东西,只限电视剧与神话故事,知道月亮里有嫦娥,天上有神仙,流星可以许愿。
流星许愿会实现,我深信不疑,夜空的神秘让我决定留在外面,等待流星的眷顾。
房南有一带矮墙,我选择靠坐在上面。这房子的时间太久了,踩在粗陋的青砖上,颤颤巍巍的。整个院子只有我和姑姑家的小妹,我们住在原来奶奶的房子里,一家人都叫它夏屋。
住过四合院或农村院子的.人或许都知道,夏屋不是正房。正房都是坐北朝南,这几间夏屋建在正房的东南面,面向西。沿着夏屋南山墙,砌着一溜半米高的矮墙,直连着院墙。
矮墙将院子与菜地隔开,墙下放着一块石头,方便我们进出垫脚。平时劳作乏了,就坐在上面休息。
奶奶喜欢靠坐在那,将烟叶塞满烟袋锅,抽上一会儿。我们砍完甜杆儿,会蹲在上面,嚼着甜杆,然后吐的满地都是。后来,奶奶生病了,去后院的姑姑家住着,正房与夏屋都没人住,我与妹妹正年少,颇不喜与大人在一起,便鸠占鹊巢,占山为王。
住进夏屋之后,有了属于自己的王国,我们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会把粘人的弟弟弄走。这社会,没有什么是一顿打解决不了的。
挨到天黑,妹妹递过来一个眼神,说:“上厕所不?”
“走!”我爽快的答应着。大势已定,还等什么呢。
从外面回来,我们把前后门插上,上炕横着倒下,妹妹从被子下面拿出零食,塑料袋的声音就能让我口水直流。我伸手拿过她学习用的随身听,调出电台,听着歌,吃着零食,说着那个年纪天真的想法。
以往吃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在聊上一会儿,各自睡去。
只那一晚,我没有睡着。迎着夏夜的轻风,望着夜空,一颗星一颗星的看过去,凭着记忆里的知识,把它们连起来,按上名字。
北斗七星,一共七颗,像个勺子,有一颗永远指向北边。上学的时候,学到的众多星座中,现在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它了。
我仰望群星,心内畅想着,似乎下一刻自己就能羽化成仙一般,妄想见证天降奇观。突然腿上如针尖扎到似的,我“啪”一下拍过去,并没有收获,挠了几下,手挥动着,意图赶走蚊子。
这么美妙的时刻,偏它出来煞风景,有些让人心烦。忽然天上闪了一下,流星!
是流星,一颗出现不到一秒的流星。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用心许着愿望。这让我兴奋,感觉天地神力在此 ,我将逆转一切。
接着,我开始等待第二颗的出现。就像吃到零食的孩子,期盼得到更多一样。我守在原地,周围漆黑一片,菜地里传来昆虫的嘶鸣声。在只有星光的夜里,它们也被认为带着仙气。
唯独蚊子不作美,不知疲倦的骚扰我。回屋取来褥子,蹲坐在矮墙上,把自己围住,只露个仰望天空的脑袋。
农村的星星真多,远远近近的,密密麻麻。三五分钟就会有一颗流星划过,极短极快,刚发现有流星,反应过来就不见了。
我开始怀疑流星不纯正,怀疑电视里的流星有作假倾向。但这都不重要,它能许愿就行,我带着倔强,认为它准到不行。
又过了许久,或者也没多久,天上的星星开始安静的闪着光,流星没再出现。在我回屋前,仍恋恋不舍,抬头张望。
有些失落,像是没能完成的遗憾。
小小的失落让我对明晚更加期待。次日,将昨晚的事讲述给小妹听,她比我爱玩,听完我的深夜观星之举后,高兴的建议晚上还看,并带着我们的零食。
一晃,时间无情的走过十数年。我还很怀念当初在夏屋的日子,不是因为那时天真烂漫,是那时不用与人刻意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