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农村过年散文
转眼,“年”已走了,我该为这留下点什么。回农村过年,这一决策在今后的许多年在我家将被坚决执行。回农村过年,对我们这些泥土出身的人来说是一种净化与回归。
远离了人潮车流、废气噪音、高楼蜗居,我们回到了相对*开阔、安静清新的农村。举目四望,尽管寒冬里不乏萧瑟,可绿色仍然在唱主角。翠竹苍苍,松影流动,干净蜿蜒的水泥路将我们迎回家门口。家里的两层楼正挺拔着,足以暖居。各种鸟儿在林间合奏着交响乐,从一个枝头跃到另一个枝头。胆儿大的,就在你前面三五米处悠闲地散步,大概它早就辨清你在与它同闲。田里的油菜在干涸的泥土里吃力地长着,等待春风让它们一夜金黄。小溪里的水,清清浅浅的,缓缓地流动,连水草也消失殆尽了。一切就像一个历经岁月清心寡欲的禅者。
我喜欢这样的清净,看似很无聊、不精彩,普通平凡得让人会忘记却又真实存在着 。在这样的清瘦日子里,到田间小路上踩着坚实的硬土,看一路的斑茅草随风飘摇,没有花絮飞满天,只是挺着枯黄的身子骨,而有的早已被风折断了。鸭子快活地在所剩无几的浅池里戏着水。鹅则昂着长长的颈脖,似在看着路人,又似在瞅着同伴,不时发出几声或警觉或闲适的鸣叫。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山水,从容天地间,不思烟火人缘,不慕富贵荣华,只求清新淡然,这样的时光能得几回?人,只有在自然里才更易心无旁骛,才更庆幸浮生得闲。
这里,成了我的家乡。其实,心灵更深处的我土生土长的农村才是我的家乡,那里存有我的童年,我成长的印记,我的根与父亲的魂灵。我甚至有过这样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我去了,我情愿安睡在家乡离父亲不远的地方,只怕到时又怕麻烦孩儿去扫墓.......你看,这大过年的,说些这样的话。真的,除夕之夜,我想念我的母亲,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味道。我和父亲一起写对联,父亲的毛笔字刚劲有力我自愧不如。母亲不许我看春节联欢晚会太晚,说我不加油读书就知道浪费钱,然后“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视机,留下我们在那烦恼。如今,我却不想看春晚了,九点多一点就和孩子去睡了。小时候,正月初一一大早我们拿个袋子到各家各户去拜年,其实就是为了弄些糖果解馋。下午,我们就被妈妈要求去打猪草。当时,或许少不了抱怨。现在,却感觉很珍贵。除夕当晚,我看见天幕上众星闪烁,我在想哪颗是父亲的星,父亲在天空永远看着我,要我好好生活。据说人死了会有灵魂的,而且灵魂无所不能,那么,父亲,你知道女儿的心意吗?你是否觉得我一直在淘气,你会原谅孩儿我吗?此生,我最遗憾的“年”就是20xx年的除夕。那时,姐妹们都回家了,父亲当时病入膏肓,我却因为孩子只有两个多月,先生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而没有回家与父亲过年。当晚,父亲的心里一定很伤悲......
未婚的小妹妹没有去深圳陪母亲过年而是一个人在岳阳过的年。按她的话说,前年陪母亲过年也没什么意思。或许是姐妹们各嫁西东让她感觉失落,又或者她与母亲交流不深,又或者她觉得那种安静让她很乏味。如今,为人母的我却想陪母亲过年。可是,我又想给我的孩儿完整的家的感觉。问题或许就这样无法解决了。母亲不会到我的家里来过年,我也不便回到母亲身边。因此,我的除夕夜总感觉惆怅。人对于自己缺席的人生总是充满想象或遗憾,特别是无法弥补时,更会一生痛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然惆怅背多了背久了会让人成疾,就让它偶尔来会会我这个老朋友好了,其余时刻就隐身吧。
此次在农村,我的主要任务是管孩子,我的孩儿加上堂哥的孙儿孙女,三个娃也寻着了不少快乐。写三四十分钟作业,他们就打卡,放鞭炮或者要我带他们到水库去玩 。过年前几天天气晴好气温高,为了陪他们打发时间,我带他们去玩了泥巴。抠一团稍硬一点的泥,弄成块状,然后将中间捏出一个洞,翻过来高举着向地上一砸,“啪”的'一声响,我告诉他们这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打炮游戏。孩子们对玩泥有种天生的热爱。刚开始,他们打的都是哑炮,泥巴四处飞溅,弄得脸上脖子粘满泥巴也不在乎。后来,他们终于成功地打响了自己的大炮,还用泥巴做了一些棒棒糖或坦克之类的。那几天,他们天天嚷着要去玩泥巴,我只好奉陪,在我心里,这比玩电脑游戏好多了。说到电脑,我自己也享受了一段离开电脑的日子,我们需要一些这样的日子。我的宝贝还想了一个钓鱼的“绝招”。由于没有鱼钩,他竟然将苍耳系在一根线上,用塑料泡沫做浮子去钓鱼。他认为,苍耳会附在人的身上,鱼挨着了也会甩不掉,那样就钓着鱼了。虽然在有的人看来此法非常可笑,但我却感到这也是他动脑的结果,是属于他的发明创造。最后,肯定没钓到鱼。打水漂时,我提示他选尖的薄片状的石头,他有一次打出了四连漂。同去的孙儿,由于只有四岁,打不出水漂就同时扔下两个石头,那样,也算打出了两漂呀!就这样让孩子在自然里快乐着,我一边欣赏着他们的天真,一边融入在天地氤氲里。不时,在路上小跑或扭动身子随手机的音乐而舞动,灵活筋骨,愉悦心情,岂不美哉!同时庆幸自己生长在农村,现在还能经常回农村。与泥巴猪草农活打过交道的生活虽曾经有点苦,如今却已成为了记忆里的财富与人生的珍贵体验。
回农村过年,老少皆乐,既如此就值得坚持。此次回农村我既看到了妖娆的桃红,又亲吻了晶莹的白雪;既带孩子亲近了自然,又与家人其乐融融。我从土地来,就让我回到那土地。正月十五,我还荷锄去翻了一点土,等天气暖了,老人们可以种些蔬菜。那土地里,将会一片生机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