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农村妈妈散文

  十七岁那年,我到偏远的山区,一个叫松泉村的地方插队。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山,绿的滴翠;水,清的见底。遍野的庄稼起浮舞动,山沟沟里悠闲着牛羊。炊烟袅袅,缕缕飘飞,掩隐在群山溪水间的松泉村,婉如一幅浓墨重彩的风俗画。

难忘的农村妈妈散文

  一个仅有十七岁的我,离开家,离开父母,离开城市,离开熟悉的生活,开始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可想而知。想家,想爸爸,想妈妈,想同学,想小朋友,想城里的一切。想念的心情也以样的可想而知。

  从没有见过农村,从未接触过的农民乡亲,从没有干过的农活都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我生活中的全部。那时的我没有悲伤,没有怨天忧人。朴实,憨厚的村里人给了我极大的心里安慰。他们善意的脸上更多的是对我们这样的孩子的关切和同情,他们在各个方面对我的照顾,帮助让我感到了如家般的温暖。十七岁的我天真的把广阔的天地看作了接受再教育,改造世界观的大课堂。未来与理想都与这片土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是,现实是冷酷的。来到这里的第七天我就病了。而且,是病的一塌糊涂,高烧四十度,浑身滚烫,抖颤不止,毫无力气,软软的躺在青年点的大炕上迷迷糊糊。

  青年点的同学们都去下地干活了,谁不想在劳动中充分的表现自我,谁能误工在家陪我?我只一个人躺着,饭没吃,连碗热水都没得喝。那时的心情极度的低落,想家,想妈妈,想爸爸,想的泪水不住的流——昏睡中,我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抚摸。朦胧中我感到被人背着晃晃荡荡的在走。天在摇动,地在旋转,炎热的天里,我冷的发抖。

  当温热的汤水送到我的嘴边,我才清醒过来。面前的是一位大妈,一位我不认识的大妈。我躺在她家的炕上,炎热的天我还被棉被捂着。大妈给我做了一碗鸡蛋汤面,一口一口的.喂我。我流泪了,是一个只有十七的孩子委曲的泪。我的心无比的酸楚,空旷无助的不知怎么做,也不知该说些啥,任由眼泪往外流,任由热汤面往肚里流。大妈的微笑中含着无奈,泪涌的眼眶里闪着不解。她什么也没说,像我的妈妈那样给我擦脸,给我擦身子,给我擦脚。那天晚上,大妈没让我回青年点,躺在我的身边,陪我睡了一宿。大妈成了我终生难忘的人,也成为了我在农村的亲妈妈。后来的后来,因为有了大妈,我坚强的在农村坚持了两年。

  大妈去逝的那天,我与大妈的几个孩子跪在了一起。我泪流满面,声泣无语,我悔没有尽孝与老人家,没有在她的最后陪着她。后来,我出钱给大妈在山里立了墓碑,那里是我每年一定要去的地方。

  我总是把这件事讲给我的家人和朋友。但每次讲我都抑制不住滚落的泪水。十七岁的我,走入社会中第一件让我难忘的事就是大妈的鸡蛋面,这给我以后的人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爱心与善意是人的根本,不管是熟悉的人还是不相识的人,当需要我们帮助时都要伸出友善的手,这是做人的良知。大妈是我人生里的丰碑。

  女儿听完这个故事,也泪落如雨,不过她说的话让我沉思。她说:你遇上了那个时代,也遇到了那样的好人。而如今的社会里有那么多的见困不帮,见死不救的事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呀

  我无语了,是呀,太多的人情冷谟的事情已经直逼我们的道德底线。传统美好的东西还有多少?时代发展,社会进步,怎么就独有这方面出现了退化?我不解,更气愤,人与人啊,不该冷默,都是人,人不帮人谁帮人? 我们这个社会需要人人都有一点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