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石碾散文
石碾是压碎谷物或去掉谷物皮的石制的古老的发明工具。人们用石碾已有很久的历史了。一直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时,石碾在我们这的农村仍在广泛地使用着。
那时我们这的各个村屯中,如果一个自然屯里有两个生产队,那么这个屯里至少得有两个石碾。
石碾大多安放在屯中村民们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有的石碾建了简易的碾房,能防风、防雨雪。也有的石碾没建碾房,就那样安放在比较背风的一块宽敞平整的露天场地上。
那时村里的石碾几乎天天闲不着,有时村里人用它把一些凿成小块的豆饼成细面喂猪;有时用它把一些干玉米压成细面或是玉米馇子,用于人吃或是喂猪、鸡、鸭等;也可以用它把加了水的高粱反复的翻压,等把加了水的高粱压脱了皮后,再用簸箕把高粱糠簸净后就了成高粱米,这时就可以用来煮饭人吃了。用石碾碾成的高粱米做饭,做出来的饭红红的,不像现在的高粱米煮出来的饭那样白,因用石碾再细致地碾压,有的高粱米粒上还是能留有些高粱皮不能碾净,再说那时的人们的粮食不够吃,也不敢把高粱碾得那么细,怕浪费粮食。一直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时,我们这还主要是用石碾碾压的方法把高梁碾成高粱米做饭吃呢,因那时我们这还没安装电。那时要是到了冬季烀酱的季节,村民们就把烀熟了的黄豆(也叫大豆)用石碾压碎、压成黏糊糊的'很像用水和过的面那样,然后做成酱块子存放在屋子的某个地方,等到来年春天时下酱。
但村里的石碾每年最忙的季节,也是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年的青苞米刚定浆时,因那个年代到了这个季节,村里人绝大多数人家的吃粮已经很紧张,有的人家干脆就没粮吃了,所以人们就只好把自留地里的刚刚定浆的青苞米弄下来,用石碾压碎后做成饼子吃。
那些年一到了青苞米定浆的季节,村里每个石碾的边上就摆放着一排盛着青苞米粒的盆,人们排着号等着用石碾把青苞米压碎。因是刚刚定浆的青苞米,有的还没定浆呢,所以用碾子一压就压蹦得整个碾子、碾盘上哪都是青苞米浆,碾道地上也有。因青苞米粒上的那层厚厚的青皮是很难压碎的,所以那时的人们就只好把整个青苞米粒压碎了,压成的青苞米面能粘到一起就行了。这样的青苞米面拿到家贴饼子时,只要用很少的一点点水再和和就行了。
那时在压这青苞米当中,看到谁家年岁大的老人或是孩子推着石碾压青苞米忙不过来或是费劲时,边上排号等着的村民就主动热情的上前帮助。要是知道谁全家人就等着这压碎的青苞米面贴饼子吃晚饭呢,可马上就到了做晚饭时间但却没能排到号,这时排在前边也是等压这青苞米,只是不太急是为了准备明天吃的人们,就非常同情、非常关照的推让着让急等着吃的人家先压了。看到这样的场面即叫人感动又让人心酸——村民们推着沉重的石碾,艰难的一圈又一圈的向前推着、推着,脸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淌着!!
那时,朴实、勤劳、坚忍、忠厚、可亲的乡亲们,不知要把那样沉重的石碾——那样沉重的年代推到何年何月!
时代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现如今村民们早已把石碾遗忘在村屯的角落里了!现在有的小年轻人甚至不知道这石碾干啥用的,更不知道这石碾在那样的年月里,帮助村里人度过了怎样岁月!但从那时过来的人,每当看到石碾或是每当想起石碾那时“吱妞、吱妞”的叫声时,心里就会生有几多的感伤,几多的泪水,几多难忘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