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刘山散文
刘山是一座海拔不高的土石小山,是垭口和寺坡的分界岭。以往来往两地,除了绕远乘坐公交车外,最休闲的出行方式莫过于徒步越岭翻山了。垭口是市*所在地,位于山北;寺坡是钢铁厂家属区居住地,坐拥山南。人们奔波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穿梭往来于两地,只是为了工作和图谋生计。
“四城联创”开始后,城市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山也随即被辟为“刘山公园”,漫山植满了各种树木,空地种上了花草,并增添了许多人文景观。很快这儿便成了人们春秋散步,夏天纳凉,冬季锻炼的绝好场所;自然而然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休闲散心的最佳去处。
我对刘山自始至终充满依恋和好感。一来在它改造前,我在那条崎岖山路上奔波了多年,风里来雨里往,痛苦连连;二来公园建成后,这里成了我采风和寻找创作灵感的港湾,幸福绵绵。久而久之,它便成了我的老朋友,久往益敬,便渐渐生出依依不舍之情。
节假日,我总会邀约朋友爬山赏景,或攀比脚力。在休闲之余,和朋友会一边攀谈,一边顺着山势采集野山蒜。野山蒜杆叶细小,像极家葱,因为缺乏管理,所以生得瘦瘦弱弱,细的如发丝,粗的不及筷子,但绝对是纯天然餐食,并且含有非常健康的营养成分。拿回家,去掉杂土和黄叶,洗净晾干,切碎后拌上蛋液,再放上少许食盐,大火炒,出锅后卷上烙馍,别提多美味了。有时,我还会分一些给邻居和朋友,与他们共享天然美味带来的快乐。
我对刘山公园的野牵牛花亦情有独钟。刘山中的野牵牛,有种淡淡的紫色,有种说不出的依依之感。尤以在朝暾初上和夕阳晚照的时分,她迎着金色的阳光,闪烁着紫宝色的光芒,一朵朵,一团团,一簇簇,从叶丛中探出来,从藤条上伸下来,象是特地送给来山中殷勤造访人们的盛情礼物。
某日黄昏,我从蔓延着野牵牛花的小径爬上刘山。偶然抬头,突然发现那片醉人的紫色,已失去了往日的灿烂;而阵阵山风不时摇落失色的残花和败叶,破坏了大自然的优雅画面。我情不自禁捡起一朵落花,握在手中,忧伤地、悄悄地走上山岗。
寂寂的山径上只有我一个人,夕阳洒我一身金光,为我在地下勾勒出一条漠漠的影子。我感到很孤独,想写下自己的影子;但在握笔的时候,我突然体会到我从来未有过的丰富。此刻我独自拥有这一片山林,一天云树,一松一石,一草一木,我们彼此在无声中相视而笑,默默于心,又何尝寂寞。我默默地抬起头来吐一口气,感谢造物主的赐予。归途中,我的脚步分外轻盈。
记得有一日,山中起了大雾,雾球随着山风滚动着,一切景物慢慢地氤氲在雾霭之中。西方艺术家常说:“艺术最大的秘诀,就是隐藏艺术。”我看雾的意态,正是如此。
站在观山亭上观雾,忽然一只金色的大蝴蝶从雾层里翩翩飘来,歇在一株矮树上。蝶儿实在是太美了,美的使画家手中的水彩顿时失色。我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上的书本,悄悄的走过去,一伸手,很轻易地被我捕获了。登时兴奋的几乎跳跃起来,我把蝶儿夹在指尖,举起手来临风晃了几晃,忽觉自己十分愚蠢无聊。造物主将整个大自然赋予人类永远欣赏,耳得之而为风,目遇之而为色,这该是何等丰富;而此刻的我却握着一只小昆虫沾沾自喜;为了满足这份自私的捕获欲念,而剥夺了另一种生物的生趣和*。这种愚蠢的举动,不仅破坏了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而且也破坏了其整体的美。我随手将蝴蝶还给大自然,眼看它急骤地随着山风又飘回雾里去。蝶儿是看不见了,默默山风的节奏,好象在为这只复返自然的小生命而祈祷。我低下头来,心中泛起一阵茫然。我满足于这份茫然。
腊月的刘山,虽然午间的.阳光已不再刺人,但在凌晨的轻寒中,毕竟让人嗅到了冬的气息。尤其在这敏感的灌木林里,冷冷的山风,阵阵摇落沙沙的落叶声,已谱出冬的韵律。而我的心情,也随着冬的音波,荡漾在冬的画面里;我喜欢独自走进不被注意的一些小地方,穿过密密的株林,让凉飕飕的枝叶扶着面颊,仿佛接触到冬的指尖;我喜欢踏着闪光的露珠,在山涧里漫步。这种领受,表现在画意上,得羼杂尘嚣成分,使人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说出的亲切感。
我和刘山有着千丝万缕的感情纠缠,在和它的亲近中逐渐走向成熟。每次登上刘山,我都可以与大自然来一个心灵接触,可以用“心眼”饱览大自然的一切形色意态;站在山顶,可以静听山里的风声、雨声、鸟声、虫声,林荫里的落花声、落叶声。清晨,朝阳映满山岗,一道道的光条有丝丝刺眼;黄昏,赤日西沉,一山的繁华落入谷底,此刻在苍茫晦隐中作诗,气韵又与平时不同。暮色之后,月儿涌进漫山清辉,洗尽了白日的尘虑。天阴时低气压入侵,有些闷沉沉,令人兴致索然。晴朗时天朗气清,心情豁然舒畅。有时山中偶尔一阵风雨,吹得树叶瑟瑟发抖,雨儿濡湿了头发,勾起离人淡淡的哀愁。总之,山中的阴晴明晦,云动月移,能完全影响人的思想和情绪。
气候的景致是瞬息万变的,艳阳高照固然可以衬托出景色的清新;而倾盆大雨、氤氲迷雾也令人有不同的感受;偶尔横跨天际的彩虹更是锦上添花,为不可多得的奇景。我们和气候景致的际会,可遇而不可求,虽然这种景致到处可见,但在野外更能显出大自然的万般风采。
过腻了城市生活的人们,每当步入刘山公园,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绿色草木的屏障,阻去千里红尘,在里面渡过一时一日,悠悠然恍如隔世。当我返回城市时,我带回了匮乏已久的绿色梦境,也拾回了失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