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月儿明散文
先给所有朋友们说一句元宵节快乐!要知道,在古代,平常女子特别是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都是“三步不出闺门”,只有到了元宵观灯和上巳节踏青,才可以出来放风,也就有和男子谈情说爱的空间,因此元宵节一直有中国情人节的说法。有醉翁诗为证: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那今天就讲一个爱情故事吧,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我老家附近,有个村子叫做王辛庄,那村子里的人一直有踩高跷的特长,老家管这叫打拐棍,表演的人将双脚分别绑在木棍上,化装成各种人物,一人或多人来往逗舞,有时由唢呐伴奏,表演有趣的动作或故事,和唱大戏有一拼,每年总是在元宵节到镇上或者县里表演,甚至有人曾经上过电视台,小时候我好热闹,少不了跟着看,有时候见踩高跷的人能来个空中劈叉和翻跟头,赢得一片叫好声。
我们初中同学里就有几个孩子会这门技巧,其中有一个更是女中豪杰,可能女孩子身段轻柔婀娜的原因,她小小年纪就在高跷队伍中有了不小的名气,连续两年跟着高跷队到县里表演,赵同学虽然也给她鼓掌叫好过,但总是心里傲然自己的学习成绩,万般为下品,惟有读书高,弄到后来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隐约记得小名叫做小红吧。
但是我有两个同学大赵和小庆却几乎同时爱上了这个女子,偏巧这俩家伙又都和我关系不错,耳道里灌满了这个女孩多好多美之类的语言,我们那一带有早订婚的传统,女孩一般读到初中毕业就回乡种地,然后找一个女婿成婚,因此初三时没少听他俩计划,大赵说要是他娶了小红一定好好疼她,让她在家里做奶奶,不让她下地干活;小庆父亲在棉花三厂上班,他是能“接班”有工作的人,小庆同学可能看电视剧看多了,说给小红写了情书,而且特意拿给我看,客观评价错别字不多,一行只有仨,看我很认真的给他修改错字,小庆很不屑的说,只要小红能看懂就行。
我本以为他们就是说说,当时男女之间朦胧的感情并不少,但付诸于行动的不多,*恋爱被当地老百姓视为“私相授受”,很不道德的行为,只是后来却听说他俩真的争了好久,当时闹的动静也不小。
大赵是个很能吃苦的人,也许他觉得小红是个高跷高手,自己要比翼双飞才好,因此初中毕业后就投身去了王辛庄村去学习踩高跷,只是这种技能需要从小时候练,他初中毕业已经十六岁,骨骼都已定型,学的很是吃力,不过他很有恒心,有点像是电视连续剧《偷拳》的主人公杨露禅,每天晚上干完农活就去练习,冬天里没农活更是天天赖在高跷队,经过艰苦练习,终于有一次把自己的大腿摔断了。现在我回老家偶尔还能看到打扫大街的大赵,腿脚蹒跚,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当时的那个有志青年。
小庆的情书攻势也没奏效,小红也许不喜欢他,也许害羞,从没给他回应,当然小庆有个优势,他在家是独生子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说一不二,最后以喝农药相威胁,他妈妈托人去小红家里求亲,这种情况真不多,因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男女结婚一般讲究城镇户口找城镇户口,农村人找农村人,家里父母征求小红的意见,小红说了一句:“他学习不好,要是能考得好我就愿意。”
小庆知道这个消息后发愤图强,很认真的复读起来,本来他爸爸妈妈觉得孩子将来肯定有工作,可以无所谓,那里想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小庆居然真的开始认真学习,说心里话初中课程并不复杂,只要好好学至少可以不在情书里写错字,唯一让人想不到的是,小庆居然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复读两年后竟然考上了初中中专,这在我们同学中也算一个奇迹。
本来我以为小红和小庆可以用渡劫劫波夫妻在来形容,可以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谁知道通过学习后,小庆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三观,他并没有再找媒人去求婚,而是屁颠屁颠的去上学了。在济南读了几年书后,找了个聊城的女同学结了婚,我估计此时他的情书不会出现错字了。
小红最后嫁的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生儿育女,平平常常,现在偶尔到我们村赶集,要把自行车停到我老家胡同里,和我见面都不认识,也是听我妈介绍我才知道那曾是我的女同学。但我想她是忘不了小庆和大赵的,不知道她是否爱过他们中的一个,只是都永远成为往事了。
今晚的元宵节不知道会不会有月亮,我很喜欢美轮美奂的月色,但我也知道再美的景色也不属于任何人,爱不等于拥有,等你拥有的时候往往就不爱了,只要心中有过故事就足够: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活着就好,有没有爱情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