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宝贝散文
老刘从太行山放蜂回来了。从老岳哥那儿得知这一消息后,我决定再度拜访老刘,以弥补上次与他的那些“宝贝”失之交臂的缺憾。
老岳哥、老刘和我,我们三人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兴趣——赏玩奇石。俗话说:“堂上有奇石,不是俗人家。”赏玩奇石,已成为盛世的一种文化现象。
老刘的“家”已从城湖迁到长寿阁南边。我和老岳哥沿着新城宽阔的水泥马路,一边走一边聊着老刘。老刘靠放蜂养活自己,但他却用大量时间寻幽探奇,心有旁骛,是位很不“安分”的人。我猜想,老刘这次去太行山三个来月,一定又“淘”到了许多宝贝,收获不小吧!
骑单车用了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远远地望见一顶绿色帆布帐篷,搭在路边绿化带的空地内,南北一溜放了八十来个蜂箱。不用问,这是老刘的新“家”了。
见到老刘时,如同上次初遇他的情况一模一样,左脚抬起,实实地踩着放在木凳子上的一根木条,右手持短锯上下拉动,木屑堆成了小山。
我们地突然造访,老刘竟浑然不知。
“老刘,在干啥呢?”老岳哥的车子还没扎稳就喊起来,显然这么长时间没与老刘谋面了,老哥哥显得有些亲切和激动。
“是你们哥俩呀!来,坐!坐!”老刘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拎过来两个小马扎热情地招呼我们。红扑扑的脸膛上,春风满面。
“瞅现在得闲,做点蜂箱,扩大规模。”老刘指着蜂箱介绍,“准备再上二十个蜂箱,明年想多赚点钱。”
蜂儿从蜂箱飞进飞出,忙碌着最甜蜜的事业,也支撑着老刘的生活用度。
我从老岳哥嘴里初步了解了老刘家的一些情况,妻子早年已故,要供养一双儿女上大学,担子实在不轻。为了节省费用,老刘勤奋好学,用心钻研,慢慢成了“百事通”。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求人。木工活就是他自学成才的体现之一。
“老刘,带宝贝回来没?”老哥哥沉不住气了,直奔主题。
“带了,这次满载而归。在太行山忙得很,老累啦!”老刘边说,边领着我俩绕着帐篷向后走。
他找来一块网状的布,两边绑好了,遮住帐篷的北门。大概用意是不想让行人看到吧。
“得防着点,别让人给我弄走喽!”老刘格外谨慎。
帐篷里一角,有七、八个塑料袋子,鼓鼓囊囊的,应该是他的宝贝石头了,算下来的话,少说也有一千多斤。老刘从帐篷里先掂出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子。
当一块块奇石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和老岳哥都瞪大了眼睛。其中一块带有“中”字的.石头引起老岳哥和我的兴趣。
“这是刻上去的吧?”老岳哥眯缝着眼睛观察了一会说。显然对上边的“中”字充满怀疑。
“不是,是自然形成的。” 老刘态度坚决,不太满意老岳哥的说法,“你仔细看看,上边没有雕刻的痕迹啊!”
我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老刘用喷壶喷过水,石头顿时清润鲜亮了,像有生命似的。老刘如数家珍,一块一块介绍它们的来历, 诉说着它们的故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把我俩当作志趣相同的朋友,聊起石头有说不完的话儿。
当然,我也不失时机地拍了照片,以后发到网上与大家分享。
几十年的吹打、磨砺,老刘的手粗大有力,体格健壮,户外野生能力极强。
“这个暑天我没舍得闲着,就是下着小雨也照样出门,在太行山的一个峡谷找了三个月,才寻到这些石头。”老刘感慨地说。
“不简单!老刘。”老岳哥竖起大拇指,打心里佩服老刘坚忍不拔的精神。
老刘咧嘴一笑,从帐篷里一一掂出袋子,让他的宝贝逐个亮相,任我俩品头论足,痴心赏玩。
这些石头或大或小,形态各异,意趣无穷。有的色彩斑斓,有的嶙峋有骨,有的一峰独秀,有的状若鸟兽……个个自然天成,有画的蕴含,诗的韵味,给人以艺术美的享受。
“咦!这块石头的形好看,像一个杂面馍。”我把它捧在手里,使劲嗅了几下,真想尝尝它的味道。造物主就是神奇!
有朋友欣赏老刘的宝贝,他无比自豪,脸上流露着满足的笑容。
“还有块更好的呢!” 老刘卖了个关子,神秘地一笑,让人难以捉摸。
“快让我俩饱饱眼福。”老岳哥催促道。见我俩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老刘转向床下,毫不费力地抱出一块裹了草的大石头,约有六、七十斤的样子。
老刘去了草,给石头喷过水,一块鲜亮的“五花肉”显现出来。
看起来这是一块外观具有造型的猪肉石,极为罕见。
“乖乖,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这是人间少有的*啊!” 老岳哥由衷地赞叹,满脸羡慕,走近蹲下去,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这么大一块“五花肉”呀!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对着它端祥了许久。
这块“五花肉” 形态逼真,惟妙惟肖,肥瘦分明,脂肪相间,纹理清晰别致,肌理丰盈,酷似一块新鲜滋润的猪肉。
老刘一旁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我们。我俩被他的“宝贝”所吸引,啧啧有声。
“老刘,这下好了,有馍有肉的,日子过得不赖嘛!”我的一句玩笑话,引得他俩开怀大笑。
接下来,我和老岳哥还欣赏了老刘已起好名字的“风云”和“地图”,也是两块不同寻常的奇石。
老刘坦言,他这辈子喜欢石头,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来办个奇石展。我俩好言安慰,会的,待时机成熟了,一定会圆这个梦的!
“那边还有一棵仙草,让你俩见识见识。”这个老刘,分明在吊我哥俩的胃口,挺会整悬念的,精彩的总是搁在后头。假如他写小说的话,一定是位文坛高手。
“走,看看去!”老刘领着我俩来到一棵小桂花树下,用手指向树下的一株植物:“喏,就是它了。”
这株植物看上去生命力旺盛,叶子的形状很像红薯叶,但个头又小得多。这是什么东西呢?分明就是一棵普通的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老刘说是什么仙草,弄玄乎了吧。
本就对植物了解甚少的我,望着老刘,一脸困惑。我以为老岳哥应该认识的,平时他喜欢养花弄草,见多识广,不想他也摇头,没有底数。
“这是一株千年何首乌。”老刘用夸张的语气向我们绘声绘色地介绍,“有一次上山找何首乌,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我就跪下拜山:‘山神爷爷,我来一趟不容易,请您赐给我几个何首乌吧!’结果没走多远,真的找到了几个小点的……后来我跪下再拜,翻越一个山峰后,便找到了这个大的……何首乌生长得慢,这株应该是千年何首乌了。”
我们哥俩听得云里雾里,一时入了迷,想像着老刘寻找仙草的情景,内心早已把他当作“奇人”了,不是“奇人”哪会有那么多奇遇呢?
老刘挖了两个何首乌芽子,分别送与我和老岳哥。
谈到家的时候,老刘望着远处悠悠的白云说,他已没有了家的概念。自己赶着花期,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过着漂泊无常的生活。
我说这种日子很清苦,还是讨个老婆,成个家吧,也好有个帮手。老刘说没觉得苦,他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临别,老刘又挑了几块石头分送我们哥俩。一开始我俩坚辞不受,君子不夺人之美。老刘生气,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不要的话就是看不起他,不是朋友。老岳哥说,我们收下,别辜负了你老刘的一片情谊……
老刘以苦为乐,情趣高雅,源于他对生活的热爱及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老刘的“宝贝”远不止这些奇石,还有他乐观向上的精神和那些无私奉献的精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