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提灯者散文
风吹拂着衣裙,清凉的感觉从四周涌来,清新、舒爽。满目的葱绿映入眼帘,微风拂过,有丝丝稻叶相碰的声音。走在弯曲的水泥小道上,一种久违而又熟悉的亲切,涌入心底。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轻轻吹……”在我前面欢快奔跑的女儿,迎着风边跑边唱着。“萤火虫?哇!好久没捉萤火虫了,对,今晚就捉萤火虫。”心底里忽然欢快起来。
儿时的夜晚是那么有趣。吃过晚饭,家家户户搬了桌椅坐在门口院子里乘凉。一边摇晃着蒲扇,一边不停的用蒲扇拍打着坐在身边的小孩,驱赶着蚊子。我们小孩子可高兴了,坐在高高的桌子上,抬头仰望着缀满星星的夜空。瞧!那一闪一闪地就是飞机,孩子高声叫起时,大人们会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果然,天穹中有一个小点不时的闪烁着。“一颗星,两颗星……好多星星呀!如果能把它们摘下来,又或是能掉下来一两颗多好呀……看着星空,我总会有这样的想法。于是把萤火虫当成遗落人间的星星,分外珍惜,疼爱起来。
村子东边有一条绕村的水塘,两边种满了杨柳。入夜时,水塘里映着一弯明月,映衬着两边杨柳的树影,显得河塘比白天窄了许多。河塘里到处飞舞着萤火虫的身影,一闪一闪地忽明忽暗地点缀在水塘边,河草上,杨柳间。静谧的河塘宛如一位姑娘甜甜地睡着。睡梦中萤火虫亲吻着它的脸颊,梳理着它的头发,装扮着它的衣衫。喜欢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有萤火虫相伴的夏日。
趁着大人闲聊的间隙,对着迎面飞来的萤火虫,张开双手瞄准,一下双手合掌捉于掌心。紧紧压住,慢慢地,一点一点松开大拇指。哈哈~~捉住了,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安静的置于掌心。腹部随着呼吸,忽明忽暗的闪动着。回家,拿来一只透明的玻璃小瓶,置于瓶内。看着小小的荧光闪动,心中快乐至极。于是学着大人的样,不去追逐到处乱飞的萤火虫,手拿着瓶,坐于桌上,口里念道:“莹火虫,夜夜来,点着灯,结着彩,飞到外婆家里去,叫她到我家来做客……。”不一会儿,果然会有萤火虫飞到身边。这时大人只需挥下手里的蒲扇,便能捡起打落在地的萤火虫。看着瓶子里慢慢增多变亮的荧光,心底里的那份欢喜早已在脸上荡漾开来。
黑色的夜因为有了萤火虫的光亮,忽然变得鲜亮起来。
今晚的夜还是如儿时一般。学着儿时的样,手拿透明瓶牵着女儿去捉萤火虫。原来的河岸塌陷了许多,原来两边秀丽阿娜的杨柳早已被砍伐。在幽黑的河塘里,没有一点微弱的荧光,有的`只是那一弯新月,安静的沉在河塘。没有找着那抹闪烁的亮光,心底里忽然觉得很失落。或许别处还能找到?带着疑问和失落,行走在通往稻田的水泥小道上,睁大眼,仔细地寻找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荧光。不敢说话,不敢眨眼,怀着期待寻找着。
“妈妈,哪儿有萤火虫呀!咱们回家吧?”女儿不耐烦地催促着。抬头望着四周熟悉的田野,别说是萤火虫,连蛙声都没了。原来热闹而有生气的稻田变得这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有些怀念。
夕日里那遗落的星星,那孩童时到处飞扬的提灯者都去了哪儿?是它们的家园变了?变得不再适合它们的存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思考:萤火虫真的灭绝了吗?
那抹荧光,那轻盈的身姿,那盏小灯笼永远的留在了儿时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