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祭的散文

  早上起来走出家门,空气里有薄寒袭人,恍恍然竟想不起季节来。哦,立秋已过,夏季,该结束了。

夏祭的散文

  喜欢夏天。无论怎样的热,不必思考,就可以用种种的自然的或者人为的办法解决。因为是山里,有着绿树青山的遮掩,夏天,没有烦躁的热,枯燥的闷。更没有不知怎么渡过的感慨。比如今年,我甚至还没有铺上竹编的凉席,没有几次摁下电扇的开关,夏天就过去了。

  眼前有身着裙裾的女子走过,不算年轻的面容,微微笑着,和什么人打着招呼;连袖的上衣,带着锯齿的长边,应和着黑色的裙子,在微风里飘摇;高高的鞋跟,掌控着她一步三摇的风摆杨柳。我兀自微笑。这个夏天好短,而我,在日日的奔波里,还没来得及闲散地着上裙装,然后优雅地在林荫路上款款漫步。不知道是自己不安于闲居,还是喜好俗世烦扰,日日劳顿,并不能有少时的闲适。

  春天的时候也并不期许春可以延长,只是希望夏天快快到来。夏天到来的时候,是想着抓紧享受的,可还是这么快,夏天就过去了。就像青春,曾经是满不在乎的挥霍,以为她可以抵御岁月久些,可过了三十就感觉身体的机件都在蜕化,甚至老化了:容易困乏,怕冷畏寒,缺少激情,喜好慵懒,开始留意各种化妆品,频繁地照镜子,盯着突兀的斑点发呆,抚着脸上的皱褶叹息,甚至劳烦孩子或者老公检查头上有没有白发……完了只能长叹:岁月无情,任谁也抵不过啊!

  凉风习习,我打个寒噤。不知从哪年开始特别地怕冷。记忆里身着薄羊绒衫在冬天的风雪里穿行已成了过往,肆无忌惮地废寝忘食也成了历史,剩下艳羡那些青春闪耀的男孩女孩的心,无奈地叹声年轻真好!

  最怕过冬天,偏偏家乡的冬天异常的冷,常常是一点小雨雪,地上就成了天然滑冰场,整个一大冰块,我们叫它下溜冰。室内也缺乏应有的温度。炉火总是不够暖和,现代化的取暖设施还没能青睐咱,白天可以用运动抵御一阵儿,到了晚上,开着电热毯也是蜷缩着身子大半夜地暖不热脚——哎,是年龄的原因吗?

  夏季里,女儿最喜欢到小河里捉小鱼。我只丢给她一个小桶,下河翻摸、做捞鱼的网兜,都是她的事。七岁的女儿一番忙碌,常常是满载快乐和收获而归。被她捉到的`都是些长不盈寸似乎刚刚出生的小鱼,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水里还有着一条条倏忽来去的活动物。女儿的快乐并不是铺到了小鱼,她一心想养大小鱼。每天她一遍遍地数着小鱼,叽叽喳喳地说它们长大了多少、变成什么颜色了……偶尔有死掉的小鱼,她会哇哇地长着嘴巴痛哭,没多大一会就又哼着小曲儿淘气去了……好臭美的女儿,不到夏季就开始穿裙子,而只有夏季我才放心她不会受凉……

  夏天的确是太短了。

  碧绿的杨树叶在太阳下仍旧片片舒展,冬青树的叶子恣意地生长,月季花儿一茬茬地盛开,盆儿里的花草青翠欲滴,生机盎然。一场骤雨,屋檐下聚集着许多的行人,张望着倾泻的雨帘,讨论着各种庄稼的长势和收成。有满满的期望融合在雨水里。

  也只有夏季,热闹的菜园繁荣着农家的餐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水嫩,亲手种出的番茄黄瓜茄子辣椒,别有一番滋味。隔上三天两天,菜园必然会繁衍出新的果实,犹如空间游戏里的开心农场,翻地播种,不用看顾,到某些时候,就产出令人欣欣然的果实。然而这一切,被秋风光临后,就不顾挽留地暗淡消失。没有了种的喜悦,也失去了收的期望。

  抬眼遥望,黛青的山,墨绿的树,层层泛着生机的梯田——其实夏天还没有走远,她的影子尚在眼前。等叶子黄了菊花开了的时候,夏天就真的去了,但也许我们仍旧有欣喜的理由,那就是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