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四叶菜散文
每年大地复苏的时候,我心头便萌生一种隐约的思念。蠢蠢欲动的心迫使行走不便的脚,走出户外,到滨城山上寻找家乡的一种四叶菜。
“寻遍山山不曾见,脑海切换到从前”。山雪尚未融尽的春天,我们一帮野丫头,亟不可待地上了山。在落叶覆盖的山野,一次次期盼绿意早早将枯燥一冬的大山更换。
终于,四叶菜率先冒出鲜嫩嫩胖乎乎的芽。隔几天长出四个叶、穿一节。巴掌来高时已三四节绿叶的四叶菜了,这时正是最佳食用期,我们就毫不客气地将猎人般的手,飞快地掠取。一筐筐倒进母亲那滚烫的大锅里,经母亲捞出冲凉,攥净绿水,菜案上拦几刀后,盆中油盐五味子沫、葱花一洒,白面团包巴包巴蒸进锅里。再出锅时,那纯天然的'柔绿从面皮里直观的渗透出来,那绿滋滋、油亮亮、散发四叶菜清香味道的菜包子,好不撩拨人的胃口!
不久,四叶菜怦然拦腰的叶子上面,就开出一串串儿蓝蓝的花。而种子被摇嘎的秋风吹落,扎到肥沃的土壤里,万种落叶又将它覆盖,使之来年仍为第一个探春使者。
有人说,四叶菜白胖的根亦“小人身”,鲜族人称其为芥梗。其含有蛋白质、维生素等多种人体所需元素。后来,鲜族屯就来了很多头顶家式的妇女,汗流浃背地刨取四叶菜根,又到村东河套的石板上搓洗。白花花的一盆盆,使她们怎能不兴奋地拉起手,跳起鲜族舞:“倒垃圾,倒垃圾,倒……垃圾,白白的芥梗哟,洒满我的心里……”
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每逢初春,四叶菜在我心中似乎超出对人的思念。这不仅仅源于它曾提供于我的美食,且有对它的深思:虽然它有如人一样,积极踊跃地为这个世界,繁衍育子延续绿色生命和有意义的价值,但过滥采挖的今天,我很担心,是否有一天它会被人为地灭迹呢……
这种担心已注入梦里,使我常常在梦里惶恐不安,多想春天回趟东北老家,看一眼梦中的四叶菜生长情况。
随着计划的一次次搁浅,只能成为永恒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