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酒共眠散文

  酒香何愁巷子深。

与酒共眠散文

  茶,是古今文人雅士的声旁之物。吟诗作对,歌赋填词必不可少。茶有浓有淡就算经千百年光阴浸染,却仍温润未改。而从古至今,能与茶相媲美的的,便只有酒了。可香浓醇厚,亦可清冽甘甜,出现在文人笔下的次数更是不比茶少。

  酒于我而言是寻常又特别物什。兴起失意,都爱小酌两杯。

  祖父的饭桌上是从来不离酒的。高粱酒、葡萄酒、啤酒、米酒、药酒。每次饭桌上都会摆着一个小玻璃杯。饭前斟满,饭后则一滴不剩。

  祖父说酒是个好东西,有药效,还可以暖胃、养生,而且味道极好,特别是那种醇酒,只一闻,便会想痛饮两杯。有时候刚打回来的酒,祖父会忍不住的想贪杯,但当他瞄到祖母斜乜的眼神时,会尴尬的把手收回来,咂吧咂吧嘴道“这酒极香。”

  因了自小就接触,酒于我有别样的情怀。在醉意微酣时分,总是追溯于慢慢历史长河中,寻那同处一处,亦可把酒欢言的知己。

  相传,酒之所创者乃皇帝一信臣,名曰杜康。皇帝因粮食不易储存、大量损失而大怒,命杜康管理存粮一事。杜康忧愁之际见林中几棵大树树干已空,于是将粮食藏于此。不想一段时间后树干裂缝处有液体流出。仓颉尝后赞其“味香而醇,饮而得神”,并予名为酒。因此,有曹操千古名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也因此,人人都传杜康为酒的创造者。

  这林木在千年后被伐取搭建成小酒馆,但或许是因了千年前与酒的初次结缘,这回便欢喜了这久别重逢,在深巷中,默然伫立,伴随沽酒人家。

  浓郁的酒香弥漫了整条巷子,仿若与空气融为一体。你只消轻轻的吸一口气,便会发出满足的叹息,似乎已经醉了。而心中,已是压抑不住的想去痛饮两碗的冲动。

  瞧,门帘一打,一抹白色摇了出来。腰间的酒壶满满盈盈,没有一丝因晃动而发出的声响。远远的就闻到了他身上似有似无的酒味,越发的走近,便越发的浓郁。当他从你身边晃过,你会误以为自己掉进了酒窖里,只一瞬,便醉得快要不醒人事。

  他摇过,拽下酒壶痛饮一口,却清晰的'叹出“但愿长醉不复醒”。

  踏过巷子,也踏过千年烟火,踏过唐诗的枝叶,脚下步步生青莲。一眼望去,久叹这惊鸿一面,恍若谪仙一般。

  世人皆说,没有酒就没有今世人人相传诵的太白。是酒的精粹蕴孕了太白的诗,这才得已让那句“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在那个盛世冉冉回荡。

  而酒却不仅仅能酿就太白这样的狂放不羁,豪迈飘逸。正如酒有香浓醇厚与清冽甘甜之分,它也可以让那句哀然幽咽的“独自怎生得黑”经久不歇,叫人几翻寻味。

  说起来,易安是位特别的女子。她不同其他名门闺秀。抛却那针线女红,学棋玩牌,最爱闲暇时候三杯两盏淡酒,轻啜慢饮,酒酣微凉。

  冬日里的酒都会用小锡壶铖好温热,这样不伤胃。白居易曾写过的《问刘十九》中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很是欢喜这首诗,特别是那种意境。

  冬日本荒凉枯瘦,可在这会下雪的寒夜,烛光透过薄薄的纸窗将料峭的寒意抵挡在外。红泥小火炉,桌上新酿成的温好了的酒,四周闃静无比,心怀着温柔,等一人,踏雪而来。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吧,在漫漫冬夜,等一位知己,可长歌,可醉饮,唯不可离去。

  我也沉浸与酒共眠的生活,就此之后,我也向往与它余生长伴。

  去一条有温软阳光的巷子,墙头是人家院里攀出的花枝,伸展缠绵着兜兜转转,缠绕不清,仿若是前世旧梦。

  笼着花袖走过。巷子里浮动着阳光的温暖,乱红的淡香。向巷子深处行去,花香渐次被淡淡的酒香冲散,弥漫着的,是泌甜的醉意。

  巷子尽头有一户沽酒人家,我在这里悉心精酿余生的时光。门面不大,装饰简单,却趣味横生。用久远的材木;用古典的字画;用手书的牌匾;古色古香,像是生在了前朝某个江南小镇,依山傍水。

  花酿、果酿、米酿。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半酣微眠。眯眼晒着太阳,岁月静好。

  或许我只是寻常人家,日日侯着小酒馆的卖酒人晨起。然后学得古人,摘得桃花当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