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思考散文
读完陆幼青的《死亡日记》,好几天心里空荡荡的。
一天,我问自己:一个人的生命究竟能走多久?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死这东西。这些天,一想起来,有时竟没完没了。躺在床上,看着纯洁如自己的天花板,摸摸心肺,摸摸肝胆,再摸摸脾肾,怕生命会真的不知哪一天像陆幼青那样要走了。
周末几个老同学晚聚,酒足饭饱之余不免要慨叹一会人生。一同学坐在阴暗里沉沉不语,仿佛有好多心事,认真地泡着茶,一口一口慢慢品着。大家眼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紫砂茶壶,仿佛那个铃铛一样的江南老瓷瞬间就要碎去。
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叫死。村子里一有这样的事,就围着去看热闹。开始感觉特稀奇,一个人前两天还有说有笑的,不知什么原因在一片哭声里被生生的装进一个大盒子,然后抬着埋下土。从此,那个人便不再看到了。问大人他们去了哪?大人只说被阎王爷带去了天堂。阎王爷是谁不知道,那时想肯定是一个怪大的官。天堂在哪不知道,想必是怪好的一个地方。看到那欢欢闹闹的一场,心里真的没有底。就像小时候自己不知从哪里来一样,大人总是嬉笑着哄我们,说是在集市上捡的。说过便笑过,并不去深究,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那时从不把它当作问题去思考。后来被埋进黄土里的人,没见有一个人再回来,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再后来,从书里得知,那叫“死亡”,从此一去不复返的“死亡”。无知者无畏,什么都一清二楚的时候反倒觉得害怕了。
打小就听说,人死后能托生。好人将托成大户人家的孩子,坏人就要变成猪狗。如果太坏的,就打入十八层地狱,将永世不得超生。开始觉得好玩,也觉得好笑,能托个猫狗也不错。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妄想。这也许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用佛的话说,这叫轮回。我觉得佛这句话说得有道理,因果自有报应。不然的话,那么些坏蛋会越来越没有王法。
小时候,还听祖母讲起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家贫,却行了一辈子好事。一天他死了,阎王爷就将他托生到一个大户人家去享福。十一二岁光景,他却每日里郁郁寡欢。家人看少爷仿佛有心事,便询问缘由,少爷说,前世还有心愿未了,家人吓了一跳,他便说出了详情。他说,自己还有个家,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家中还有妻子和儿女,他们过得不太好,他恳求父母能给些银两去资助他们。况且因为死得匆忙,还有些话没来得及交待清楚,全家人听后惊恐万分,但又不能不信,因为少爷说得活灵活现。后来,老爷派了家丁备足钱财,和少爷一起去寻找少爷的.前世。不长时间,少爷回到了十年前的家。站在远处,少爷已经泣不成声。因为面前每一寸记忆都是那样清晰,每一寸土地都是那样熟悉。这也许就是老人所说的,人要是行一辈子好,过奈何桥的时候就不会喝迷糊汤。赶去敲门,一老太太蹒跚而来,这是少爷结发的妻,他一下子趴在老人的怀中,泪人一样的哭个不停,老太太深感惊讶,哪来这样的屁孩竟认错了人。儿子出来已是胡须满腮,少爷说出实情,一家人都不敢相信,而老婆子却能看出面前的少爷,与年少时候的他倒有几分相像,然而不敢认。少爷说,我只回来看看,不想打搅你们。当初走得急,收在墙囝里还有些以防不测用的一包碎银没来得及交给你们,另外我已托在了大户人家,他们对我很好。知道家里生活那样艰苦,特来给你们周济一些。儿子赶忙去那墙囝里翻看,果真有一包碎银子,便扑通下跪,满眼花泪。饭毕,少爷怕老爷担心便匆匆赶了回去,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送很远。
当年听祖母讲这故事的时候,觉得神神叨叨的,不管怎样,听着还觉得蛮有趣的。
有一件事,现在想来还觉得毛骨悚然,其实,那不是我的错。一天晚上很黑,和邻家几个伙伴玩猫捉老鼠游戏。当时,我躲进二老爷家的东屋,挤在一个木板夹缝中间,约莫六七分钟,不见有人来找,便呯当呯当拍打着板门,告诉别人,快来找,我在这。二奶奶闻声急忙的跑过来,声嘶力竭地骂我,我吓得好几天都惊惊厥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板门是二老爷的棺椁。只要夜间那棺椁发出声响,不久那个人就要去。一年没到头,二老爷果真去世了,二老爷一家人都很生气。用他们的话说,二老爷的命怕是那夜我给敲走的。就是现在,想起三十年前二老爷那事,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过不去。
有些事,现在说来,感觉特别的好笑。不是好多人都希望着有来世吗?如果有来世,我会怎么怎么样?要是真有来世,你又能怎么怎么样?这一世,就没见你活得多山清水秀,来世又能如何?还是好好地珍惜当下吧,好好地珍惜你身边的人,好好地做好身边的事。
生命无常,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好好地活着。其实生命是很有意思的,伴着四季轮回,听风来雨去,看花开花落。按理说,那些都是生命给予我们的一份份馈赠。如果和那些不如我们的人相比,和那些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相比,我们何尝不是一种天大的幸福?用春晚小品《不差钱》中小沈阳和赵本山的话说: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万丈高楼,只需一席之地;金山银库,只需一日三餐。如果有一天撒手而去,回头看看这曾经一生困惑、一生追逐的时光时,也许你会幡然大悟!
活着,就该快快乐乐!既然生命无常,每个日子都应该认认真真地过,给自己一些安慰,给生命一些亮色,就像朋友说的那样,每一杯茶都应该认认真真地泡着,然后一口一口地慢慢地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