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盏的情深散文
我十多年来,居住在车来人往、喧闹的城市中,虽然天天与电灯作伴,晚上出门,就看到的马路霓虹灯照亮,但在记忆深处,有一盏从未熄灭的灯火,那就是小时候黄土地上的村庄,我的家乡,每家每户家里用来照明的几盏简易煤油灯。
虽然那几盏盏煤油灯,尽管发出黄豆般大小微弱的光芒,却在那个贫困的七、八、九十年代,给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带来了温暖、希望和光明;也是那几盏盏不起眼的煤油灯,照亮了乡村间的道路,指引着黄土地上土生土长的莘莘学子,挑灯夜读,在一盏盏昏暗的煤油灯光下,播下了一粒粒知识的种子,生根,萌芽,照亮了他们一双双充满求知识欲望,扑闪、扑闪地懵懂大眼睛眼睛;也是一盏盏发出微弱光亮的煤油灯盏,开启一扇扇智慧的窗,携一缕星光,燃烧父母亲的生命,变成一盏盏远处的灯塔,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让跨出世代农民的门槛,踏进知识的海洋,一步步艰辛的走进大学校园。
对于地处大西北偏僻、落后的甘肃农村来说,《十一届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已吹变了祖国的大江南北,这里还属于改革开放前的黎明,改革开放的好政策,还没有唤醒这片沉睡中的净土,什么“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只不过是可望不可及的传说。
我的家乡就位于大西北甘肃省偏僻、落后的边远山区,一直到一九九零年左右,家家户户通上了照明用电,按上光亮的电灯泡,才代替了昏暗的煤油灯盏。
在我的记忆中,家里的几盏用小玻璃瓶做成的简易煤油灯盏,为了省油,总是在漆黑的夜晚才点燃,那犹如黄豆般大小的灯光蹒跚而来,驱走了四周的黑暗,带来了光明。让每个屋子里,弥散着温馨与宁静,家的舒适、温暖立刻涌入心间。
最记忆犹新的是我家厨房灶台上用来做饭照明的煤油灯盏,在我的记忆里,时时闪现,反更分明,仿佛犹如昨天发生一般。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八九十年代,整天都忙碌在改革开放,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给家中的一亩分黄土地里,辛勤地劳作,直到地里看不见干农活,才回家。
当父亲、母亲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划一根兜里装的火柴,便点燃了灶台上的那盏煤油灯,发出的光芒,驱走了黑暗,带来了光明,我们几个幼稚的小孩,把父亲、母亲团团围住,他们用磨起老茧的手,抚摸着我们的头,说道“今天干活来晚了,让你们几个受委屈了!估计快饿坏了,妈妈马上给你们做饭吃……”
对于衣不遮体、腹不充饥,肚子饿的叽里咕噜叫的孩子来说,看到灶台上的那盏煤油灯盏点亮,就仿佛看到了吃饭的时间;同时看到母亲在发着微弱的煤油灯下面,开始洗手、洗脸,除去一天在田地里劳累和疲劳,开始娴熟地切菜、擀面;父亲给灶台的火膛里,一把、一把的不断添加柴禾,不一会儿,一碗碗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饭菜,端在土炕*的炕桌(就是北方人放在炕*,用来吃饭的餐桌)上,我们兄弟、姊妹几个,把炕桌团团围住,开始狼吞虎咽,尽情的享受晚餐,和父亲、母亲其乐融融,团聚的最美好时刻。
在我和弟弟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天麻麻亮,我的母亲是第一个先起床的,起床后先点燃了灶台上的那盏煤油灯,开始给我和弟弟精心地准备早餐,;在我和弟弟从小学到初中这一个学习阶段,灶台上的这盏煤油灯,每天就在黎明前按时点亮,从未熄灭过,因为那是我的母亲,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发出的黄豆般的光芒,给我们做早餐,让吃饱肚子,早点上学。
当我和弟弟,先后乡下初级中学毕业,考上离家六十公里的县城读高中的时候,每个星期六的深夜,我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就看见我家厨房灶台上,那盏被母亲点亮的'煤油灯盏;同时,也看到母亲,正在为我们做下个周在学校吃的干粮,忙碌的身影;也看到了我的母亲,那张慈祥的脸上,挂满了焦虑的神色,不停地向窗户外瞭望,盼远方求学的儿子,深夜平安归来!
星期天的早上,天蒙蒙亮,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灶台上那盏被母亲点亮的煤油灯盏,也同时看到我的母亲,给我张罗早餐,让我早点吃完饭,带上干粮,早些踏上离家六十公里县城求学的遥远路途!
至今,母亲在灶台的微弱的煤油灯光下,忙碌的身影,如同一座雕塑,永远凝固在我的心目中。
家里还有一盏煤油灯,那就是挂在我的父亲炕头上,每天深夜点亮的那盏煤油灯灯,是我父亲一生形影不离得开的宝贝疙瘩,是用来抽旱烟和看书用的。
我的父亲虽然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在崭新的*明媚的阳光下,享受*带来的温暖,完全可以多上几年学,多读一些书。可是世事难料,由于他的母亲,我的奶奶因病撒手人寰,英年早逝,本来可以多上几天学、多读几天书的梦想,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灭,想读书的梦想,经不起现实的摧残,正载着他渡向知识彼岸的小船,在完小没毕业,就被搁浅。从此,我的父亲,永远告别了熟悉的校门,成为改造地球的一员。
由于爱读书的习惯和心灵求知的欲望,永远没被岁月的风尘覆盖,在我的记忆里开始,父亲一旦忙完地里的农活,就挤出一点时间,在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下,聚精会神的看一会儿书,由于他爱读书的习惯,家里也收藏了好多书籍。
小时候,他给我们讲了许多关于他看过的书籍的故事,如《西游记》、《三国演义》、《二十四孝》、《红灯记》、《白蛇传》等一系列的故事;也是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一旦有空,就教我们弟兄姊妹几个写字、识字。在父亲的熏陶下,我们都渐渐地养成了一种爱读书的好习惯。
在那个贫苦的年代,父亲不但用自己有限的知识,教会了我们识字、读书、写字,而且和我的母亲,努力的给我们几个创造学习机会和条件,他们节衣缩食,省吃俭用,把我们都送进了大学的校门。
在农村没有用上照明电的那个年代,是那一盏盏发着昏暗光芒的煤油灯盏,给我们驱走黑暗,带来了希望和快乐!
今天,已经几十年过去了,大西北黄土地上我的家乡,户户都送上了照明用电,家家安装上了一盏盏犹如白昼的电灯泡,那一盏盏曾今送来光明的煤油灯,早已被退出了时代飞速发展的历史舞台。可是,那一盏盏煤油灯盏,象征着大西北黄土地上贫困、落后边远山区农村的一个宿影,却记载着一段的辛酸史,书写着莘莘学子和伟大母亲在生活困顿中的慰藉和温馨;也是那一盏盏煤油灯盏,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寰宇,在漆黑的夜空,送来期待已久的一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