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碗花散文随笔
见过各种各样的花,大朵的小朵的,鲜红的洁白的,耀眼的朴素的,水灵的婉约的……但我最喜欢有还是家乡的打碗花。虽然打碗花只能算作花族中的小家碧玉,但因给我的印象极为深刻,所以她当仁不让的成了我首肯的万花丛中的花魁。
时值初夏,家乡的田野铺上一了层浓浓的绿意,玉米高粱大豆棉花正在肥沃的土地上茁壮成长,夏日的生机随处可见,沟沟畔畔长满了见缝插针的青草,当然还有一朵朵宛若喇叭状的打碗花,那花不是很大,但却出奇的美丽。花瓣的颜色白里带紫,细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在初夏不甚炎热的阳光下,一朵朵娇嫩的打碗花正在自豪的绽放,好像面对湛蓝的天空吹着自己灵巧的小喇叭。
在没有走出家乡的天空前,尚未见过大世面的我,并不知道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奇丽无比风采各异的花,就像牡丹月季百合玫瑰,我晓得她们的芳名,并未一睹她们的芳容。所以这些高贵的妩媚的花,在我脑海中一片空白。而打碗花就不一样了,打碗花伴我走过了孤寂的乡村童年和少年。每年的初夏时节,她们如约而至,沟沟畔畔曳动着她们轻盈的身影,远远的望去,那花就在绿草丛中无声的绽放;走近细细端详,便不由自主的蹲下身来采撷一朵,贴近鼻孔品味她独有的清芳,便有了些许的醉意。
最爱打碗花的是姐姐和妹妹,到了初夏,姐姐就满壕光里转,专拣最漂亮最匀称的打碗花采撷,然后美孜孜的带回家,插在灌了半瓶水的罐头瓶里,摆放在靠北墙脱了红漆的老式木柜上,于是这个贫寒的乡村农舍,便日夜弥漫着缕缕宜人的青草似的芬芳;直到那花彻底凋谢了,不成样子了,姐姐才把枯萎的打碗花恋恋不舍的丢掉。我记得第一次带妹妹采打碗花时,六岁的妹妹见了这花两眼放光,喜形于色。她忙不迭地随意地采了两朵,然后插进发鬓里,歪着头问我好看吗?我看到妹妹一张苹果似的笑脸,被打碗花衬托得格外水灵,就情不自禁的说好看极了。受到许的妹妹得意的笑出声来,她清脆的笑声在家乡的天空中肆意飞扬。稍大一点,妹妹也学姐姐的样,将采来的大束的打碗花插进瓶口,只是她不是放在木柜上,而是放在窗台上,这样白日阳光就可以透过玻璃,倾洒在生机无限的打碗花上,那花便愈发的.水灵和妩媚了。
我是18岁那年夏天离开家乡的,自此再也没回到故乡,当然也就无缘同打碗花喜相逢了。在都市的灯红酒绿里,我见过许多精致的美丽的盆景花,但她们看起来弱不禁风,有点像软弱无力的病美人。这就使我梦到家乡开在沟畔的打碗花,她们是野花,她们无须人为的调弄和疏理,却开得风风火火,热热闹闹。这就使我明白了年少的姐姐和妹妹,为何对家乡的打碗花情有独钟了。因为打碗花是开在她们心中的花,像生长在乡村的诸多女孩一样,打碗花虽然只灿烂了那么短暂的一季,却足以温暖抚慰她们艰辛忙碌的一生。从这个角度讲,打碗花又可以唤作姑娘花,因为她们是开给爱美的村姑的,并和村姑的命运有着不可言传的相似之处。
想起打碗花,就会想起家乡秀美壮硕的村姑,正是这些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女子,给乡村的天空带来了无限的温暖和亮色,没有她们的陪伴,打碗花将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