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往事和零星的记忆散文随笔

  我有一年多没有回老家了,老家留给我的感觉就象是一扇门,只要推开近在咫尺的这扇记忆的门,满目就会是令人心动熟悉的印象,泛着青光的石壁的家屋,农家院子里特有的气息,再一想还能回忆起小小的花团锦簇的花园,母亲有时候笑得豪爽也会骂得响亮,更多的时候是从清凉凉的水缸里舀水洗衣洗菜哗啷哗啷刷锅的声音,傍晚热腾腾的饭菜上桌了,这时候就是母亲最有空歇来总结我的一天的时候,拿我的小花园做捻子来数落我的劣迹了。

花的往事和零星的记忆散文随笔

  这是我对少年时候的回忆,我的母亲现在守侯在自家的这个院落里。三间正房厅堂刚刚不久粉刷一新,西面是晒庄稼的平房兼厨房,夏夜顺着梯级爬上去乘凉最惬意了,平房最南边的位置是穿廊和大门,东南位置上过去的厕所已经改建成洗澡间,而东边靠墙的地方一直到正房的窗户外面,就是我少年时节经营的小花园,这两年在这个位置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盆,里面种植着一株繁茂的栀子花树。我曾经的小花园里边不仅仅是种的一些开花植株,有的时候是一棵大蓖麻树,有的时候是三棵茄子、两行辣椒、一簇西红柿,男孩子种花本来就不是什么出息,母亲对我种的这些东西看似毫不在意漠不关心,但是她对我的功课学业的督促里我觉得都是由此有感而发的,所以我刚一离开故乡她就锄走了小花园,对于那些花花草草我没敢就问,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道,长在墙里的那棵巨大的冬青呢?母亲只淡淡地说“生了腻虫”,其实我何必问呢,惹得母亲搪塞我,只因为这棵大树给我的印象太深了,那么茂盛地长起来郁郁葱葱的生命力更不会生虫子的。现在的这里是一棵我不熟悉的栀子花。

  母亲在后院里还种了一棵耐冬树,去年我回家发现它结了两颗饱满的籽粒,我趴在后门上往里边看,母亲就烦躁地嘱托我说,“你别去动!”而有一天那几个成熟了的棕色栗子状的果核包裹不住、从壳盘里跳将出来、散落在泥土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跳进后院里去,把它们捡出来放在后门的门台框子上,我看到母亲看了一眼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就再也不管了,那几颗种子,还有我。

  我们家的后院墙外面还有院子,原来那是大家胡同里三两家子抄近走的路,如今被母亲用乱石垒起来成了个小院落,种着一些大叶的蔬菜类还有大片的粉豆花,我知道粉豆花的种子是二十余年来一直延续繁衍下来的,从我童年以及少年的时光起,我就知道就算不加管理,每年从石缝里也有碧绿的叶芽密密匝匝地生出来,长成一丛一丛的红梗绿叶的花堆,只要有人能浇上一点水就可以了。

  母亲带着上小学的外甥生活在一起,那是一个精灵淘气爱捉弄人的、跟我最亲又最敌视我的顽皮孩子,我允许他接近我只是因为他比我小时侯要聪明得多,如今提倡素质教育的情况下小小的孩子就很有些素质了,我记得妹妹给我看过他那一摞从小积攒到今天的绘画作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天赋的绘画才能,其素养和技法都让我有些咋舌,可是这个孩子的顽劣尽管只敢施加于我而一显身手,我还是能忘我的'同时加以容忍,因为他与我自己童年性情的差异而心生一丝隐忧,不过我看到他的母亲可以把他管得规规矩矩,童心还是有所惧怕并不能随心所欲地逞凶,在人生之初抑制不住的能量与将来踏上社会对自己理性的驾御,这其间的调节和适应还是要有一个约束和节制的程序,自我性情意志的勃发与社会环境的容忍程度,在中国的教育以及父母的培育当中还是有一定的尺度可把握,中国的父母懂得适度的教育,我的童年就感到教育的压力。

  不过令我感慨的还不是这些。有一天这个孩子放学回来,手持一根树枝在作拨草寻蛇状的玩耍,最后他琐定的目标是母亲的那棵栀子花,一棍下去就拦腰劈下一条主杈下来,母亲发现后怜惜地说了一句并未责难,我正偷偷等着看母亲的反应呢,童年的我是不敢如此为所欲为的,我对母亲的畏惧是发自心底而不是装的,这样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被严加管教如我者其实是背道而驰更没有出息了,现在相对比较开放环境里的孩子的确要更加的聪明,在我自己动手搬土养花的少年时光里我却并没有完成适足的开放,现在更有活力的孩子却只对纸面上的鲜艳能够发生更加充分的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