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杀年猪的散文随笔

  我小的时候,日日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到我平时吃不到的美食,见到我平时所见不到的事物。

杀年猪的散文随笔

  对于杀猪,最早见到的是曾子杀猪的故事,那是作为言而有信的典范流传下来的故事。其实杀年猪是北方传统的风俗习惯,一直流传至今的。最近看新闻报道某校买来生猪,由师傅亲手操作演示,对学生进行传统风俗习惯的教育,不能不惊叹教育工作者的良苦用心!

  记忆中,进入腊月,听到街坊邻居们家里那猪“吱吱”地叫,就知道杀年猪开始了。我小时候为杀猪这件事还闹过一次脾气。那也是七岁时候,爹买了两个小猪仔放到猪圈。看着光洁可爱的猪仔东哄哄西翻翻,有着说不出的喜欢。一只黑猪一只花猪。爹说猪仔归我管,我兴奋地都不知道怎么好了。以后放学回家就和小伙伴们去打猪草。四五个女孩子背上背篓,拿上小镰刀。当晚霞铺满天空时,我们满载而归,把青草倒进猪的食槽里,看猪狼吞虎咽哼哼唧唧的样子,一身的汗水和疲惫消散殆尽了。就这么着,从春到夏到秋到冬,当猪仔长大了,甚至在猪圈掉头都不容易的时候,它就该被杀掉了。当我看到他们拿着绳子要来捆住猪的时候,我知道我喂大的猪今天就会变成肉躺在案板上了。我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也弄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要在人的手中残忍结束了。我抱住爹的腿,就是不让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大闹一场,结果是爹做出了妥协,杀一只留一只。也许是从那一次,对于生命我有了自己的理解,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以后我在成长的过程中,接触到更多的生生死死这样的生命轮回,对于生死这一谜题会有更多的感触。慢慢的我长大了懂事了,十几岁的时候就可以接受这个一直以来困扰我的谜题,可以坦然面对,还会去看杀猪。

  一辆手推车,上面是一捆棒子秸或者棉花棵子。猪,四蹄被捆的躺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时不时哼哼几声。不用去找,只听到那种撕心裂肺地猪叫声音就知道在哪里杀猪。这种活儿,一般要三四个人合作。一个高架的红石案台,是猪的断头台;一口五印大锅,是猪的褪毛的地方;一个高低杠似的架子,是猪被大卸八块的地方。

  先从手推车上卸下捆得结结实实的猪,排好队。等到轮到自家猪上案台的时候,心里还是默默祈祷,猪啊猪啊少受罪早日轮回超度去吧。看那师傅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用十指使劲捂着眼睛,还不忘记从手指缝里偷看。“噗”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紧接着就是猪的嚎叫不绝于耳。血一直在流,直至最后流淌的血液变成汩汩的血泡泡,猪的叫声也一声低于一声,直到消失了终结了。那一盆血,因为加了盐和面粉,带回家去就会凝结成血块,葱爆血块,比较好吃。

  接下来就比较有意思了。大肥猪蹄子割一个小口子,杀猪师傅嘴对小口吹气,然后用打气筒打气,那猪就像气球一般乎乎地鼓了起来。几个人抬起把它扔进五印大锅里,柴火正旺,锅水正沸。然后就是褪毛了。不管是花的黑的还是白的,褪毛后都变成大白猪了。猪毛据说还能卖钱,至于做什么没有考究过。

  下面就是开膛破肚了。猪被铁钩子勾住臀部,头下尾上地倒挂。从腹部开始,五脏六腑掏出来,自有人清洗。孩子们最喜欢的莫过于猪尿泡。那个年代,没有气球,猪的尿泡就是气球,雪白的皮囊带有殷红的血丝,高粱秸提着,跟在手推车后面屁颠屁颠地回家去了。

  至于猪下水什么的慢慢收拾去吧。还可以做出许多好吃的,诸如:板猪头,腌肉,腊肉,芡肠,腊肠,反正吃到来年杀年猪时是没问题的。农村人过日子要的就是精打细算,科学的说法叫统筹方法。

  这些也都是记忆中的东西了,现在的村子里,转完全村也找不出几家养猪的了,然而没见过猪跑,照样吃得上猪肉,超市随时都有冷鲜肉可买。至于往年不到过年时节吃不上的鲜肉啦、肥肠之类的肉食,随处随时都可以买的到的。物质生活丰富了,却总觉得少了好多东西。思来想去,是少了些东西,少了传统风俗习惯的传承。

  不管怎样,我还可以把记忆中的东西整理下来,最起码可以讲给我的儿女听,也是值得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