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的路散文

  春季来临有一些时日,而夏季还在自然的孕育下静待。整个早上,到处都忙碌起来。校车跑进学校的大门,严严实实地装好学生们,朝着状元山开去。

三个人走的路散文

  一群今年即将高考的学生,一笼鸟儿,准备回归久违的大自然。

  路,短暂得惊人。上车一闭眼,猛地一睁开,一行人已争先恐后往车外跑。这仿佛是前不久进行的一场火警演习,而只有我、啊元、啊邮坐在校车后排,异常镇定。

  窗外透过校车玻璃窗的颜色,染红了一路。据说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红花,因为普遍,大家也就不会理会它真正的名字。我的两位好友,啊元与啊邮也说不上来。

  啊元、啊邮他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同学,一个做事马虎成绩又不好,另一个则细心又是名副其实的学霸,至于我马马虎虎,他们两种类型在我身上都有体现。我就像综合了两者的性格,衍生出来的,那躲在红花与白花中红中透白的“混血儿”。啊元总爱有事没事就去挖苦啊邮,到处找他的茬。啊邮也不甘示弱,每次到结尾都要气得啊元似鼓起腮的金鱼。啊元说啊邮这个人太不堪,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啊邮就说我肯定前世杀了你全家,什么事你都针对我。啊元朝他伸出舌头做鬼脸,啊邮就扬起悬在半空的手掌,然后说一句咿呀,看你这样以后准嫁不出去,没人要。然后啊元又鼓起腮,怒目而视。每次看他们闹,我只在一旁窃笑。说实话,虽然他们经常吵闹,不过三人里他们比起我更像亲密无间的朋友。他们经常开玩笑调侃,经常会异口同声说出匪夷所思的话来。

  水火不容是他们最好的形容词,亲密无间更是他们被形容最好的词。多年后的我,其实更渴望这样的友谊。

  我们仨下了车,走在人群后,一种顿而生畏的洪流穿越了千百年向我袭来。我的身体缠绕在青色的新藤上,有一种青春的养分,在灌注我心。

  越走近山顶,呼吸便渐明晰。我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不经意间竟被两个夹着带偏离了轨道。我们来到并不拥挤的山中小亭,放眼望去,依稀几缕青烟。不禁让人觉得那是山下的人家,而我们都知道如今何处寻青烟。

  啊元开口,说出一句颇为沉重的话:就要毕业了,大家以后相聚的`机会少之又少了吧。

  啊邮也不呛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砖(他们都这么叫我)你有什么想发表吗?他们同时把目光聚集在我浮游不定的眼神上。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旁的垂柳上,来了一句明年垂柳日便是再会时。

  他们忽然颇有兴致地望着我,秒变状元了?上个山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垂柳发了枝,微风拂过,与啊元的长发一起四处离散。风停了,它们又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十年后,我大学毕业成为一名普通的工作者,在一家小公司里做小职员。工作忙碌得占据了我二分之一的时间。我经常因为繁琐的工作,工作到深夜才得以回家。职场的忙绿仿佛让我忘记了从前的时光,偶然翻开家里的物品柜,那张三人站在长亭外拍的照片又泛黄了些许。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两天假期,我忽然想起当初那些话,也许我们还能在十年后来一场再聚。在那片堆满了柳絮,想留却留不住的地方。

  我的悠闲在这两天激发了我这个念头。拨通啊元的电话,她的电话还没有变更过。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浑厚的女人,她一张口就问谁?什么事?语气里尽是不耐烦。告诉了她名字,她才勉强想起来。然后我把我的计划传递给她,电话那头一直有个小孩在哭闹。闭嘴!!她又凑近话筒,告诉我自己要在家照看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娃根本一刻走不开。哦,原来她已经结了婚并且是一个有娃儿的人。

  没关系,那不打搅你了,啊元。好,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吧,这样含糊的字眼多少让人心里难受,不过也难怪的,大家早已身不由己。

  按了挂断键,我略略进入了沉思,也许啊邮还是有空的吧。我也只好用如此含糊不定的字眼,毕竟十年发生了什么没人可以预料。像我成为了忙碌的工作者,而啊元成为了妻母。听说啊邮成为了一家外企的副总裁,三个人中成就最高甚至全班恐怕是他了。以前的老师估计大跌眼镜,什么?这句话肯定已经在他们中轮流说出了几百遍了。

  我在期待中拨通了当初那个成绩不好又爱与啊元吵架的家伙的电话,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时候,仅此而已。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孩,他的秘书。她用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告诉我,副总在开会,稍后行程也紧张,今天大概都不会有空闲。

  独自走在十年前的山道,一切那么的熟悉又陌生。鸣雀不再环着林子飞,静静地坐在枝头上合上双眼。回顾起当年一起走的路,如今的我们都已走在自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