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世间始终你好散文

  【一】

有一种爱叫世间始终你好散文

  我的外婆是个瘦小的小脚老太太,母亲在她的兄弟姐妹中排行小,所以从我记事起,外婆就已经老了。她头发花白,在脑后绾一个小小的发髻;牙齿也掉光了,只能吃一些柔软的东西。外婆虽然老了,可她穿戴很干净,做事也很利落,她一手精致的针线活儿远近闻名。在我的记忆里,外婆的脸上永远挂着笑靥,永远写满慈祥。

  外婆很是疼爱我和弟弟,起先我以为是我俩年岁小,外婆格外宠溺,可她对年长我近20岁已成年的大表哥,也还是一样的疼惜。后来,我长大了,成年了,我的儿子都长高了,可外婆始终以为我还是那个几岁的小女孩。现在终于明白,只要外婆在,无论是我,还是表哥,在她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在外婆的眼里我只有优点没有缺点,哪怕是缺点也被她看成优点,为此,我没少被家人拿她的话逗乐取笑。清晰地记得,二姨娘家的表哥带女朋友初次来我家,外婆是站也笑坐也笑,吃饭时还盯着表哥的女友笑,搞得人家女孩子很是不好意思。表哥实在看不下去,就用筷子敲着饭碗,嗔怪外婆。我和弟弟见此情景,都忍不住背过身去窃笑。

  表哥和他的女朋友走了,外婆开始在我母亲面前认真地评价起来。她少有的一脸严肃,对母亲说:“小兵媳妇没我家洋好看,脸黄巴巴的,哪像我家洋白嫩水灵?也没我家洋富态……”外婆的话还没说完,弟弟就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一贯严肃的母亲也被外婆的话逗乐了,我在一旁又羞又急,不停地打断外婆的话,叫她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外婆的这番话,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这将又会成为众人取笑我的一个话题。真不知道外婆是什么眼光,时下流行女孩骨感美,可外婆像从唐朝穿越过来一样,竟然以为我的微胖美得像杨贵妃。

  果然,和舅舅姨娘见面时,提及这件事他们都在笑,表弟们更是故意在我面前,学着外婆的话嘲笑我。我一时气急败坏,抢过桌上的鸡毛掸子就去追打他们。外婆看着我们满院打闹的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个没完,我只好回过头来埋怨外婆,都是她给我招惹的事儿。

  外婆笃信基督,每到周末都要去做礼拜。冬天,她总说外面风大,走在路上很冷。外婆想要一顶帽子,想要我为她编织。那时我还在上学,母亲对我一向管教很严,不许我做与学习无关的事儿。那次她买来上好的毛线,一反常态,低声要求我帮外婆编织。每天放学,我很用心地为外婆赶编,织好后,外婆戴在头上正合适,引来许多老太太羡慕。

  打小外婆就人前人后夸我心灵手巧,那次,她更是戴着我为她织的帽子,人前人后显摆,还为我招揽了活计,弄得我哭笑不得。外婆喜欢交朋友,有时做完礼拜,会带回一老太太到家吃饭聊天。我们家人向来好客,有时还款待过路的陌生人,所以,外婆的所为我们早就习以为常。可有一次,外婆带回一老太太,说是想请我也帮她织一顶和外婆相同的帽子。我将面临中考,哪有空闲编织?再说,为别人家的奶奶做事,我也不情愿。

  外婆怎么求我,我都没有答应,母亲也为外婆说情,我没搭理。一贯笑容满面的外婆,生我的气了,不理我了。我心里埋怨外婆,她怎么懂得我一针一线编织起来,得费多少心事?母亲见状,就帮外婆的朋友织好帽子,可外婆总是嫌不如我编织的好。现在想起这件事,心中很是后悔,外婆千针万线为我缝了多少件棉衣,可我连外婆这样的小小要求都不愿做,真是年少不懂事徒留遗憾。

  外婆为晚辈做事无怨无悔,可我们每为她做一件事,她都点滴在心。暑假空闲时,我会带外婆走街串巷玩,累了,带她一起吃风味小吃。其实,这样的事儿,我并不常做,可外婆回去后,总会绘声绘色地讲给街坊邻居听,夸赞我孝顺。可外婆怎么会知道,她每次来我家,为我和弟弟带来的点心,成了我记忆中最好吃的.糕点;她的笑容,在我的记忆里是最慈祥的笑容。她留给我的温暖,捂暖了我的岁月,让我在怀念中明白,有一种爱叫世间始终你好!

  如果在人生路上,遇到一个始终认为你好的人,请定当珍惜。因为在人生旅途中,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在这个叫过客的驿站,能给你这样温暖的人并不多。这样的人,前世必定是你的友,今生为你的亲;亦或前世是你的亲,今生为你的友。

  【二】

  周末,到养生馆汗蒸,就在我进门的瞬间,一股米粥的香味扑鼻而来。那股香味,闻起来黏黏的,浓浓的,一定是选上好的大米,用文火慢慢熬制出来的。

  稀饭天天吃,可要说这样香的稀饭,我似乎很久没有闻到了。这股米香丝丝地浸入我的鼻腔,然后循着记忆的路径,一点一点地向前追溯。

  是的,时光是久远了,那应该是在多年前,我童年时才闻过的甜甜米香味。

  那时,随祖母在乡下生活。祖母的厨房里有两口大大的铁锅,每天要在灶膛里烧柴火儿才能把饭烧好。远远地,只要看到谁家的炊烟升起,就知道谁家的饭好了,等走进家门,饭香早就弥漫得满院飘。

  用这样的铁锅烧饭是有技巧的,每当祖母在灶前烧柴火时,我总喜欢去“帮忙”。可是经过我手的柴火不是烧旺了,就是烧灭了,甚至有时还会把灶膛里的火苗弄到外面,就差引起火灾。尽管我帮的都是倒忙,可我还是乐此不彼地忙活着。祖母有时会将我喜欢吃的山芋放在灶膛的灰里烤,等饭烧好了,山芋也烤好了,剥开外面的山芋皮,里面的肉很是香甜可口。

  现在想来,祖母做什么都是好吃的,尤其是过年时,祖母必为家中每个人做一道喜欢的菜。我不知道祖母是怎么做的,只知道她将山芋粉中加上白糖,搓成圆子,放进油锅里炸,一会儿大铁锅里便飘着一层金黄色的山芋圆子。

  那一年冬天,我大约四岁光景,只依稀记得祖母的厨房里暖暖的,飘着浓浓的葱花味儿。全家人都在忙年,祖母在灶上忙上忙下,其他人帮她打杂。老太太坐在灶门口烧柴火,而我则依偎在老太的怀里打盹,灶膛的火光映得我的脸红红的。迷迷糊糊中,祖母喊我吃山芋圆子,一向吃饭挑食让大人操心的我,那一次破天荒吃了很多。记不清吃了多少,只记得那天吃的山芋圆子,是我至今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寻着当年祖母做的美味,可是不管哪家饭店,不管是谁,都再也做不出当年祖母的那般滋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连平常做的米饭,都没有祖母当年的那般浓稠粘香。

  今天又闻到似曾相识的米饭香,一下子唤醒我沉睡的记忆。这米饭香让我怀念起祖母的味道——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