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缠糖散文

  每次给女儿买糖葫芦,都不自觉地多看一眼那裹在山楂上晶莹剔透的糖稀,它总让我想起小时候吃的缠糖,浓浓的甜美至今回味无穷。

永远的缠糖散文

  在我六七岁时,农村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孩子们几乎没有零食。大人们偶尔走亲戚串门带回一点儿糖果,就足以让我们高兴好几天。当时物资贫乏,作为商品流通最主要的场所---乡村集市,离我们小村子也有五六里地,而村子里唯一家小商品部,也就为家中打酱油时可以踏入,平常进去只有眼馋的份,因为家中都把一分钱掰开用,哪能让孩子们买“不当吃,不当喝”的.零食啊。但一个经常走街串巷的老货郎来到村子时,父母们便会慷慨地给我们一分或二分钱去买自己喜欢的零食或玩具,可能是觉得老人卖的比较便宜实惠吧,我们不想那么多,只顾着一蹦三跳,去把梦寐以求的东西真切地攥在手中。

  老货郎是一个邻村的老爷爷,六十多岁,黑脸膛,沙哑嗓。两个搭在自行车的前梁上的布袋就是全部货架,里面有玻璃球,糖块,气球,天气转冷后,就有我们最喜欢的缠糖。也就是用红糖或白糖熬成的糖稀,盛在一瓷碗里,用两个小棍一搅动,挑上一小手指盖那么大的糖稀就是一分钱的,二分钱的就大拇指盖大小。老爷爷卖缠糖完全凭手感,肯定有多有少,给的多一点儿,就像占了大便宜,和小伙伴炫耀一番;若给的少了一点儿,就背后嘟囔我们当时为他编的顺口溜“黑锅门,爱讹人儿”。但只要临近中午,小铜锣一“铛铛”响,我们便从家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把老爷爷的货架围个水泄不通,争着抢着把硬币塞到他的手里,想尽快拿到自己想了好多天的零食或玩具。终于该轮到我了,我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爷爷用两个小棍在盛有深黄色透明糖稀的碗里里迅速地搅动两下,轻轻往上一挑,我的心也会跟着激动起来,总幻想自己是那两个小棍,使劲一挑,挑上来一大块缠糖。但每次都和以前差不多。最后老爷爷把缠糖抻起的糖丝顺势往小棍上一绕,往我手里一递,这块缠糖就属于我了。但还不能立刻吃,要用那两个小棍把它缠来绕去,缠得淡白发亮才好吃,这可能就是我们当地把它叫做缠糖的缘故。而对我们这些孩子们该是怎样的一种煎熬,朝思暮想的美味就在眼前,就在手中,可还要等,有时忍不住轻轻舔上一小口,啧啧,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啊!然后使劲地抻来绕去,中间再舔上几口解解馋。而弟弟经常不一会儿就把缠糖含在口中,只举着两个光秃秃的小棍眼巴巴地瞅着我缠。等我小棍上的缠糖变得银白闪亮,一抻犹如白丝带时,他便讪讪地央求让他尝尝,我总要数落他两句,照样把这如枣核大小的缠糖分在两个小棍子上。我和弟弟一人一小棍,他这次也舍不得一口吞下,和我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吮,时不时地啧巴啧巴嘴:真甜!确实甜,甘之若饴,甜爽至极,整个童年也因此甜润多彩起来。

  后来以至现在,品尝过五彩斑斓各式各样的糖果,终究都比不上缠糖的甘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