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里的花散文随笔

  我们的生活中,总有许许多多平凡而普通的人,他们像野草一样,匍匐在社会的底层,卑微,弱小。然而,他们却用对生活的挚爱和心灵里的善念,努力丰富着自己,绽放成一朵朵俗世里的花,装点着这红尘世界,给我们前行的动力和勇气!

俗世里的花散文随笔

  菜场里的吹笛人

  傍晚,去菜市场买菜。忽于一片喧嚣中闻清越笛声。寻声望去,见路边一摊档,萝卜青菜置于地上,一中年男子则坐于一小马扎上,微眯着眼,一笛横放唇间,悠扬笛声便如水银泻地。霎时间,忽觉世俗烟火因这笛声变得可爱起来,仿佛萝卜青菜都在翩翩起舞。

  初春的街头,暮色冥冥,嘈杂的菜市场突然像一部老旧的.黑白默片,如织的人流,嘈杂的叫嚷,一切都静止了,渐渐地漫漶,隐去……唯有笛声如背景音乐般在慢慢随风飘散。

  原来,音乐不止存在于高雅的音乐厅。菜场里的笛声是下里巴人的音乐,带着尘世的烟火气息,如荒漠里开出的花,怎么听都是对生活的满腔热爱,令人感动!

  美容院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我常去那家美容院的美容师,四川人,打工时结识了男友,便随男友到了本地。小姑娘很漂亮,说话温婉可人,按摩手艺也好,很招人待见。我每次去都爱找她。这次仍然如此,她边帮我按摩边和我聊天,聊得也都是家长里短。正是圆白菜大量上市的季节,我问她圆白菜做泡菜是不是很好吃。她说,是呀,酸酸脆脆的,很爽口!突然,她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们家附近卖圆白菜的老人家好可怜哦。”我连忙问:“怎么了?”她说:“今年圆白菜产量多,价格便宜,也不好卖。那老爷爷的圆白菜已经卖了两天了还没卖掉多少,叶子都蔫了。那老爷爷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骑辆破旧的三轮车,穿的也破旧,这两天天又热,老爷爷看起来很难过。”她一口气跟我说完,又轻叹了口气,“我好想把他的菜都买完啊,可是买完我们也没法吃掉,而且我又没有很多钱。”小姑娘低眉蹙首,一脸的忧愁。

  不知为什么,那如烟般的叹息,那微皱的眉,那眼里的轻愁,竟让我的心底漾起一股暖流,觉得小姑娘越发惹人怜爱了。

  想写自传的足疗师

  常去的瑜伽馆隔壁开了家足疗店,是一对小夫妻,在外打工数年,为照顾日渐年长的父母,回家发展来了,图方便,我就办了张卡,时不时地去放松一下。

  小伙子很热情,爱说话,音量不高,也不是那种令人厌烦的夸夸其谈。媳妇相对腼腆一些,言语不多,只对你温柔地笑。夫妻俩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有时候也会到店里玩。

  足疗店里放了一台电视机,供顾客消遣,足疗时我就选一些《诗词大赛》《成语大赛》等视频观看,小伙子就认定我是一个文化人,有时候就和我谈论一些文人轶事或生活感言。

  有一次,他问我,有没有想过写一本自传。我笑了,摇了摇头:“咱又不是伟人名人,一普通老百姓,写那干嘛。”小伙子急了:“老百姓咋啦?老百姓也是人。把自己的一生记录下来,老了可以翻翻看看,既对自己的一生有个总结,也让儿孙后辈知道自己是个啥样的人!”随后就像发誓一样,又紧跟一句,“我以后,一定要写一本自传,留给孩子们看,让孩子们知道,这个世界,我来过。”

  我突然对小伙子肃然起敬。

  理发师白姐

  白姐是我的伽友。其实认识白姐很久了。小镇小,互相之间又如藤蔓一样连着,每户人家说起来都是知根知底。我知道白姐很早就失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靠在娘家门前开的小理发店,供养儿子大学毕了业。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发现白姐是个很开朗的人,全然没有单亲家庭度日艰难的幽怨之气。白日理发,晚间锻炼,淡季时出去旅游,生活安排得极有情趣和条理。言语间也满满都是对生活的热爱,令人暖心暖肺,俨然一个热心的邻家大姐。直到有一天,地方电视台采访她,我才知道她数年来坚持每月至敬老院为老人免费理发的事。我很激动,对她的事迹表示钦佩,她却轻描淡写,说:“这不算啥!我有手艺,无非费点时间,再说,谁没有老的时候。”我却不是那么好打发,接着问:“做好事容易,但数年如一日坚持却不容易,到底是什么支撑你坚持这么久?”我这一问,白姐的眼圈红了:“我倒没想过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娘俩在生活中得到很多人的关爱和帮助,现在过得这么幸福,想用自己的手艺回报一下社会。况且,我也是老党员,没有为国家做过啥贡献,就尽点党员的义务吧!”白姐的回答让我瞬间觉得她的形象高大起来。

  再看白姐的时候,我的眼中就多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