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炕情结散文
暖气停了,晚上睡在床上,半夜醒来,一丝丝寒意贯穿全身,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冷颤,想在进入梦乡,却怎么也睡不着,夜阑人静,想起了家乡的那个暖烘烘的热炕。
家乡的土炕,是北方人特有的生存方式,它结构简单,取材方便,使用起来经济实惠,就象黄土地上的窑洞一样淳厚朴实,家乡的土炕这片方寸地,不光是温暖了一家人的春夏秋冬,更主要的是,那是呱呱落地、生命栖息的地方;是集聚淳朴乡情的地方;是铺满无限思念的地方。祖辈辈的生命曾在那里得以延续,也在那里终结,记录了一辈辈家乡人的生生息息,承载着家乡人兴衰变迁的厚重的历史。
小时候生活在那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年代,家里的热炕成了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记忆中,昏黄的油灯下,母亲好像有做不完的针线活,一针一线,融入了我的血液,也将岁月影子拉的悠长久远!每次放学,我就迫不及待的甩掉鞋子往被窝里钻,把冻得通红的小脚丫伸进热被窝里焐一焐,别提多舒服了。
在家乡流传着“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见暖烘烘的热炕在生活中的重要,这些朴素无华的语言,说出了北方农村汉子最真切的愿望,也是他们一生中最基本的追求。老婆是家的组成,孩子是人丁的兴旺和血脉的延续,牛是耕种土地的动力,而一盘暖烘烘的土炕,则他们温暖的港湾。对于ー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用力气拼搏生活的庄稼汉,有了这些,此生便如那暖炕头一般暖意盈盈、日子也就红红火火了。
最早盘一个炕大约需半个月时间,先用土坯在四周砌成墙,约七八十公分高,在里面再砌根柱子,用来支架炕面子,就往里填土,土和柱子一样高,便把土摊平夯实;然后就把和好的泥巴倒在上面摸平,厚约十公分左右,等一两天时间,拿平锤子在上面使劲敲打,一遍遍的重复捶打。待捶的平平整整,结结实实,接下来就等炕面子干了,干了之后,把里面的填土掏出来;最后就抱些柴草塞进去烧,这个过程叫炕面子出水,直到烧的炕彻底没了潮湿,一个炕就算盘成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盘炕技术也与时俱进,现在炕面都是混凝土预制好的,垒好炕墙用瓷砖装饰,直接铺上水泥炕面就成了,现在的水泥炕还是没有土炕那么恒温,热的快也凉的快,只是比土炕干净美观了许多,但缺少了泥土的味道。
进入冬季,地里农活也没有了,这个季节就是农人安养生息的时候,炕的优越性就发挥的.淋漓尽致。农村人喜欢串门子,女人们手里拿上鞋垫或其它小手工活,找一个热炕的邻居聚上几个人。男人们也把旱烟袋装满旱烟也串门子拉闲。到了谁家,主家人都会热情地招呼来人“快把鞋脱了,上炕来”,女人们边拉闲话,边做针线,说着笑着,手里活干着,男人们天南地北的一顿海谝,好不惬意,等到夜幕降临才各自散去。
随着环境的改变,家乡的土炕渐行渐远,慢慢的被电褥子,水暖炕代替。我一直喜欢睡在这传统的土炕上,它平整硬朗接地气,我和故乡的土炕有割舍不断的情结,它是我生命中的摇蓝,躺在自家的土炕上,全身心的放松,家里的土炕有种踏实温暖感,我对家乡的土炕的依恋成了浓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