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县城生活散文随笔

  当你感到痛苦时,那是你大脑中出现了障碍,所以人活着,就是克服一个又一个的障碍,是修行。这是佛经里说的。当我感到生活中无路可走时,我就只有冥想,这是我对自己说的。

我怀念的县城生活散文随笔

  我冥想得最多的,就是县城里的生活。我在大城市、大都市里的生活,像木偶。前不久,我去一个都市出差,我在镜子里突然发现,我的眼白特多,那是我在对都市翻白眼,一翻白眼,我就迷茫,成了盲鱼。而我在小县城里的生活,是游动的活鱼。我的喜怒哀乐,县城里的那些街道、巷子、绿树、花坛、小酒馆、破旧楼房、市井小区,我对它们几乎都没有隐瞒。

  我生活的城市,是一个都市的大城。而这个城,像棋盘一样分布在几大版块上。我栖息的这个版块,绿树葱茏,阳光中薄雾浮动,我看见的`人影,都是瞳孔里常常定型的人物。所以,生活在这个城市,我也觉得,是生活,是命运给我定制的一个地方。

  但这样一个地方,我却常常把它冥想为一个县城。这样一个地方,我也有常常找不到灵魂附属的角落。当有人看见我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走来走去时,那肯定是我走失了自己。

  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不叫县城?我问一个做官的友人。他哈哈大笑,你这个复古的人,多少县城都还在挤破了脑壳想升级为市。我无言以对。

  我骨子里喜欢县城。我总觉得,我的亲人和朋友,都是生活在县城里的。我去寻找他们时,他们正好从树荫下走来,或者撩开窗帘,一下就看见了我。他们做饭,还在用蜂窝煤炉子,他们招待客人,还在用山里土特产。更让我魂儿欢喜的是,他们的笑容,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是老县城里那感觉。他们挽留我,硬拉着我的衣襟,就一句话:“吃了饭走,吃了饭走。”饭在锅里,人在床上,这是一个县城里的女人,在桌子上留给他做官丈夫的纸条儿。

  我总在县城寻找着足迹,看足印里有没有熟悉的码子。我总在县城寻找着树的枝桠,看到底停着什么样的鸟儿。我觉得,县城有乡村的迹象,县城与乡村,这样温存的交融着,太好了。我陪一个来赶集的农人喝酒,我说,我也是一个乡下人,他看我拿筷子吃饭喝酒一仰脖的样子,就信了。这个农人还告诉我,他靠卖烟叶,存折上已经有三万六千四百元了。我当然信。而我在其他城市里说话,那些人总是半信半疑的眼神。和他们一样,我对他们也是半信半疑。

  我听说,因为地球升温,在夏季,喜玛拉雅山上的雪已经开始悄悄融化。而很多县城,也像冰块一样在融化。很多县城,周边推土机、挖掘机轰鸣震耳,那些我冥想中《清明上河图》里的县城,在高楼中、在涂脂抹粉中,和大城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了。

  我到一个县城巡游。准备去找一个文友,他在县城里写作,写作了六部长篇小说,靠老家的乡亲资助出版了一部。可文友已经不在,他到一个都市里和孩子一起生活了。他说,没写小说了。我独自去和他当年相见的小酒馆点了几个菜,在小酒馆旁边,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还在,但不是夏天,我遗憾的是没有听见蝉鸣。

  我喜欢县城的生活,是因为觉得那里有真实的人间烟火气息。每当我听到数万元一个平方的房价,和听到有关恐龙的消息是一样的。

  其实我也有过对豪华版生活的艳羡,并为此自暴自弃的试验过一次。比如,我曾经一周光是吃饭喝酒洗脚就花消了一万元,这对我来说是个大数字了。那几天,我和酒肉朋友们醉生梦死的吃喝玩乐,一周过后,我就彻底的厌倦了。我像一个漫游到外星球的人,落到地球后才清醒了,我享乐的肉体,必须依附灵魂。

  而我灵魂依附的地方,就是我的县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