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化婵娟散文
记得第一次听苏轼的“婵娟”,并不尽然明白个中思念,后见千层叠帐,万卷残云,那弯似云似烟的青眉和眉心醉人的微笑,整个儿缀在那肤若凝脂的银盘中,思念也就如同倾泻而来的月光,不动声色的亲一吻每双琉璃的眼神,亲人、爱人、友人都笼罩在美好的思念里,久久长长的相思。
晚饭后,很满足的给小唐信息“今天在寝室煮了水煮鱼,嗯,味道还不错哦。”远在异乡,恐怕没有人能像我们一样了解彼此的思念了,而,可怜的他或许更甚我很浓很浓。一个人在国外,甚至买中国的食料都是困难,更何况家乡口味呢。我这样独自一人漂泊在东北,偶尔还能弄些川味出来。于是,不管真假美味与否,每每总是残云风卷一番,很是满足。甚至乐呵着就拍拍照片,然后再发给他看看,知道馋的他眼睛都快垂涎才收手作罢。用小唐的话说“我很想念家乡,想念家乡的味道——但是我发现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哈哈承认,也是无可否认。千里,琥珀杯中婵娟舞,狐裘帐间翡翠眠。
第一次离家过中秋已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到县城读书,婷婷给我留了半块月饼,就着一轮明月咽下,第一次有了离家的感伤和思念。泪眼下,恍着母亲提着篮子回外婆家的身影,自己却那样的缺席。
那是老家的风俗,出嫁的女人,总也是在中秋的第二天回到娘家,两把挂面、两包白糖、二十个鸡蛋、两筒土月饼。似乎年年都是如此,而外婆也总在河的那边翘首等待我们的'归去。于亲情,母亲总是让外婆获得莫大的安慰;而父亲的爱情,母亲似乎就更多的思念。从等当年的书信,到后来的电报,再到后来的电话,婵娟何处,对于经受生活磨难的农人来说,本来青春年少时的美好憧憬也开始一并变得混沌起来了,只是那种思念化作了刻骨铭心的爱粘贴在我和弟弟身上。
几年后,母亲因身体原因不能在老家务农,于是到成都和父亲一起打工。相濡以沫的两人少了彼此千里迢迢的牵挂。而不多久,外婆却生生的离开了我们。那年我大一,疯狂的在操场上奔跑,向陽在身边陪我一圈又一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因为我记得母亲说过,“娘家,最放不下的只是母亲。”我并不明白多少,因为外婆对我而言只是最最爱护我的长辈,给我做鞋,买好吃的,抗着毒辣的太陽把家中的果子提到我家,有外婆的地方大家都很爱护我。而外婆的离开,我从此少掉对那种古老仪式的思念,甚至不敢去思念月光下的蛐蛐。
而今,漂泊异乡多年的我,似乎越走越远。渐渐的习惯当初外婆等待母亲的眼神,渐渐忘记母亲讲过,外公舍不得她,甚至没有让住在云南城里很贵气的三外婆带走,宁愿在一锅煮玉米糊糊的锅中间放一口洋瓷碗给母亲煮一碗面条出来。
考研哪年在学校呆着,赖着母亲把家乡的月饼给我托人带到学校,是那等的香甜和不舍,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洋溢着的幸福逢人就说,是告诉他们我有月饼还是我有被思念呢,不得而知罢了。
而今离家更是遥远了,甚至都不敢告诉母亲,想家了,想回家了,想家乡那五一毛一钱的土月饼了。想起母亲过年时节的话“为你准备了半年的吃的,一天到处跑,都没有消掉!”那是失望还是伤心,只觉得多么不孝不孝。才想起自古忠孝两义,而自己还未为国献忠,却已然不孝。开始明白,当年的母亲为何那样艰辛的生活也不曾在外婆面前苦诉,每年寒暑假还会将生病的外婆接到家中照顾;也明白为何母亲总是教诲,无论她和公公吵架与否,是长辈依旧敬待。
明月心中挂,婵娟泪里留。
欲识杯底玉,珠玑难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