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怀的捶布石的散文

  西屋的窗棂下,安“坐”着块五十公分见方、表面略显苍黄的大石头。不要小觑,它可是俺家的“一级文物”。

难以忘怀的捶布石的散文

  据说这块石头是爷爷在盖西屋房时专门从西河里“请”来捶布用的。

  在我的记忆里钩沉:奶奶、母亲常把衣服洗净晾干后叠成沓,放在石头上用棒槌在上面竖捶捶、横捶捶,然后展开一抖,平展展的,象如今电熨斗熨过一样。尔后,再分类折叠放到箱子里以备穿用。

  伏里天家家户户要拆洗被褥。烈日当空、烤人脸膛,一个晌午被洗过的被里、被表就晒干了。奶奶、母亲又是如法炮制,把被里被表拾掇得干干净净,展光光的,才重新装套棉花。

  我还见母亲把纳过的.布鞋底子在上面捶捶,让个别针脚瓷实点,鞋底子规整些。

  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人们穿棉衣一般不罩外套。因为一个人就那二尺布证,定量供应是其一,关键是钱缺无购买力。我弟兄多,男孩子穿着不讲究,吃饭掉的前襟都是饭“餎粑”,揩鼻涕后在袄袖上抹擦。久而久之,衣襟衣袖如裱糊的“袼褙”,将士的铠甲,明晃晃、硬邦邦。奶奶用指甲都抠不动,就拿来在捶布石上捶,强制使其“软化”。一边捶一边唠叨,把一腔怜爱全捶在上面。

  捶布石不仅仅负责捶布,还兼具多能。

  平常是家里人吃饭、小憩的凳子,放置杂什的架子。记得上幼儿园时,作我识字的“黑板”,读小学时又当我作家庭作业的“课桌”。春天播种时节,母亲把芫荽籽在上面擀开种菜,把花生壳剥开下种。爷爷把桃核、杏核在上面敲开取仁育苗。夏日里又替我解暑,凡是浑身出汗燥热时,坐在上面凉飕飕的,片刻即降温。秋天奶奶在上面凉枣子、凉沙梨,活生生一幅硕果图。三九瑞雪,我在上面堆个雪人,令它看住老花猫不准逮飞到院子里觅食的麻雀。

  捶布石,如今的我究竟应该如何的抒怀您呢?

  传说嵩山少林寺有块“面壁石”,那是禅宗祖师达摩十年修禅的见证,因为时光把他的容貌影像浸润在石头里。我十分感慨:捶布石,你把人间真情“捶打”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