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之田野散文
阵雨过后,田里的蛐蛐又唱起来,远处近处,近处远处,此起彼伏,像演奏大型交响乐,它们将自己藏起来,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明明到了舞台,却看不见一个演员,它们是在为美景配制背景音乐吧?
那真正的演员是谁呢?我问蛐蛐。它们不回答,仍是自顾自地唱歌。
远处是一座又一座山峰,连绵不断,那是秦岭,雨后碧蓝碧蓝,似乎更近了。这该是舞台背景吧?
近处,小路南面是玉米田,北面是露天葡萄园。小路尽头连接大路,大路边是一排花椒树。我面朝南站在玉米田边,看玉米树表演节目,我想,它们是演员应该没错了。玉米树真是演员那,树顶端的絮儿,五六枝或者七八枝,成倒伞形,随风摆动,和着碧绿的叶子,伴着蛐蛐的歌声,轻轻摇动。玉米棒还小,被一层层皮儿厚厚地包着,像十一二岁的少年,穿着厚厚的冬衣,关在屋子里,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给自己做了胡须,学着古代的英雄,舞枪弄棒,那稚嫩的玉米须,甚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脚下是泥,摸着的'感觉只能去想象了。
转身看葡萄树,绿绿的一大片,顶上泛着白光,近看,原来是被一张很大很大的白色网罩着,网眼是菱形。风来了,整个葡萄园晃动起来,若坐在飞机上看,这片葡萄园该像微波荡漾的海面了。
时不时有一辆辆车缓缓开过,显然车主是这片地或者那片地的主人,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不走大路呢?他们是来证实自己的愿望吧?
有自行车吱吱近了,我没有转身,低头去看草叶上滚动的水珠,长发也随之垂下来,遮住我的脸,只听骑车的妇女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娃,这么早出来拍照。”我心里暗爽,竟然被当做“娃”,跟女儿同龄了。
女儿还在专注地摄影,或许那位骑车的妇女,已经进入了单反的镜头,可在那位妇女的眼里,我们不也是这美景的一部分吗?
山也罢,树也罢,田里的庄稼也罢,庄稼地里的蛐蛐也罢,路也罢,车也罢,路上的行人也罢,开车骑车的人也罢,就不分什么背景什么演员了吧,大家都是彼此眼中的风景,那么美,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