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之祭的散文随笔

  有座神圣的祭坛,高筑心中。

生日之祭的散文随笔

  每年这天,我便临坛跪拜。不拜神灵不拜仙,独拜双亲!

  在我年少时,父亲就在冤屈与病痛中匆匆走完了半为戎马半为牛的一生。那时,我或因年小,不知一个父亲在家庭的份量,更不懂血浓于水的脉脉亲源,那天,我哭过,泪中不全含悲痛:守在病床边,忽见父亲枯瘦的面庞像有抹阴云掠过,浅浅血色霎时散尽,我喊他,他却两眼微闭不理不睬,我于是怕得哭了起来,直哭到知道父亲永远不再醒来。

  此后,母亲撑着一个五口之家,拖儿带母一路走来,辛辛苦苦地走到我而立刚过,就溘然把儿孙抛在世间,带着太多太深的牵挂和忧郁抱病去了。就在母亲走的那一瞬,我仿佛才孝心顿醒,大喊一声妈,扑通跪地、泪流满面。流着毫无意义的泪水长跪在毫无生息的母亲身边,我没有一点站起来的勇气,好像只有跪着才能求得母亲的谅解,才能补偿我的`不孝。那两天,我几乎就那样泪潸潸地跪在母亲遗像前,直跪到母亲去到那座青幽幽的山坡,住进父亲那间冰凉凉的小屋。

  那是一片劳碌人生的憩息之园。松林之中,大小居舍鳞次栉比,其中好些住户都是父母的战友、同事。父亲生性厚道朴实,与众邻相处不用担心,倒是母亲那点夫贵妻荣的傲气,真还怕她有口无心就伤了邻里。不过,父母都寿福耄耋,想来已不再气人,也不被人气了。

  传说,山林夜间常有厉鬼出没。我从来就不以为忧。父亲上过抗大、打过鬼子、战过国军、剿过土匪,丰富的作战经验,指挥抗击那些胆敢去犯的邪魂恶鬼绰绰有余,足以保护母亲,保卫一方众灵;母亲识文断字,尤懂政策,参与管理定会使得园内诸事有条有序。如此想来,我何愁那里有患无安!

  其实,真正时常令人不安的倒是我自己。这么多年来,我说东道西地也写了不少的这这那那,却没有关于亲生父母的只字片语。我曾经因一两篇相关诗文的触动而伏案构想,熬到午夜,稿笺上除了滴滴泪迹,没落一字。我自以为易写之文莫过于写父母,哪知提起笔来才觉得笔重如山、思同乱云,喟叹之余只好自认无才,一任思亲之情如深深暗流久久涌动,年复一年。

  尤其每逢这天。

  这天,是我的生日,更是父亲因我而倍受煎熬、母亲为我而生死度外的日子。

  所以,我生平这天就从无蛋糕、酒席之类的红红绿绿。我只想独处静想,想如何谢恩于给我生命的神。

  所以,我生之日就是我祭亲之时。

  此日此时,我又心跪坛前,遥遥祈拜:二老过好!有事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