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园散文
岁月真的能改变好多,人类也确实有敢叫旧貌换新颜的本领和豪情;当我面对着满眼繁华和街头喧闹的时候,内心里不得不承认,社会确实是在不断向前发展进步着。
站在窗前,看车流和人流的匆匆,一派繁华又热闹的景象,我总是会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这该是我最真切的感受了。
正建着的高层公寓,斜斜地伫立在我家的东方,那是一片钢筋水泥的森林;它们僵硬的脸沉默了整个冬季,如今,又在工人的忙碌中,恢复了往日一点点活泼的颜色;清晨的光芒正穿越这片森林狭窄而逼仄的空隙,挣扎着一点点爬上楼群的肩头;看着这些灰灰的影子,我的心头总是会浮上一层很深的厚重;那儿——曾是一个鸡犬相闻的小村庄。
那时的早晨,我可以安然地站在窗前,看着太阳的升起;微风的傍晚,我还可以看到巷中一些人家屋顶的炊烟,端端地往上长,后来就歪了,柔得像是河中的水草儿。
那儿有绕着天空回旋的鸽子,还有夏日空气中飘散着的一缕缕槐花的清香。
这些都会让我不由得想起心中家的模样,闻到小时候母亲做的饭菜的清香,耳边亦隐约传来那一声声渗透着爱的深情呼唤,感动便于心间久久萦绕铺展成一片心灵的乐土。
可是,现在映入眼帘的这片冰冷,渐渐替代了我心中曾经的那抹温情。
犹还记得小时候家近旁的那个池塘,它亦是我童年的一片乐园。一群群鸭子或者鹅儿,在里边悠闲地戏着水儿。间或跳出一只只青蛙,在池塘边呱呱地叫着,震得柳树上的知了倒一时哑了声。
我也记得夏天的中午,淘气的我睡不着,偷偷地从母亲的眼皮子底下溜掉,跑到池塘边,和小伙伴们在树荫下玩耍。忽然之间感觉后背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爬。吓得我一蹿多高,一边蹿儿,还一边失态地大叫,用力抖动着自己的衣服,想把那软软的毛茸茸吓唬我的东西抖掉。这样闹了半天,才敢停下来,回头看看脚下的地上,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虫子在爬,好恐怖的眼睛!吓得我从头凉到了脚底板儿,想哭都没了调调儿,用力跺脚,可是终于没敢踩在它的身上,不是善心,是真不敢。放了它一条生路,从此再不敢在树下玩耍。
每到夏天,一连几天的暴雨,总是会让池塘的水蔓延到路上,甚至蔓延到我家的房檐下,于是路便无处可寻了,只剩下一片白汪汪的水面。上学、放学,我总会脱掉鞋子用手拎着,用脚摸索着往日的路,一点点小心地趟着水儿。路被泡软了,脚踩上去绵绵的,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真是舒坦。可是也有倒霉的时候,踩到一块小石子上,咯得脚底板儿生生地疼,疼得龇牙咧嘴倒吸着凉气。但这也应该还算是幸运的了,好在不是玻璃渣子。
天晴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太阳就会一点点喝掉池塘里的水。渐渐地小路两边长着的杂草冒出了头儿,然后是小路的模样。高的地方先露了出来,而那低洼的地方照样还是一汪水,只是浅了很多。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找来一块块砖头,间或地扔在水浅的地方,便成了一条道儿。从上面经过的人,左一蹦,右一跳,独一无二的舞蹈。
在我眼中,池塘的水里更蕴藏着无穷的宝贝。站在水边,总会看到一群群的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水蝎子,水蛭(也叫水蚂贴),黑色的拨棱盔儿。水蛭在水里,是谁也不敢惹的`。它会乘你不注意,专门钻到小腿的肉里,你越往外拽,它就越往里钻,和你拔河般僵持着,即使断在肉里;这时候,你只能用力拍打它咬住的部位,才能把它打出来;虽然水蛭这么狠,我们也有对付它的高招。把它逮到后,用力在手上或在光地上转圈搓儿,只一会儿,它就变成了一个黑黑的栗子,硬硬的。这时候的它就只能乖乖地坐以待毙了。
每到雨水多的时候,我最喜欢在小桥边,下个筛子拦截着从上游下来的小鱼儿,不是为了吃,只为了高兴,玩儿。那时候的泥鳅也是特别多,专门钻在淤泥里。有一次,我们姐弟三人,看到一个池塘没有多少水儿,却打着漩涡儿,以为是鱼,立刻从家里拿来盆子,到水里去摸鱼,结果一看都是泥鳅。管不了那么多了,瘾上来了没办法,摸吧!弄得满头满脸,胳膊腿上也都是污泥,浑身上上下下臭不可闻;中午该回家吃饭了,三个泥鳅儿又捧了一盆子泥鳅;母亲一看我们三个脏兮兮的样子,气坏了;盆里的泥鳅还在若无其事地撒着欢儿,地上站的三个泥鳅儿却蔫了,不敢说一句话。
那时候是不时兴吃泥鳅的,母亲大声呵斥着我们,把泥鳅全部放了生。现在想起自己当时那个熊样儿,还会感觉到好笑,虽然险些挨顿臭揍。
如今,每到周末,我还是会回到那个小小的村落,那儿有双亲温存的笑脸迎接着我。而我,已不是原来那个爱淘气的小丫头了,我成了他们的脊梁。
我依旧会用心地去寻找儿时的痕迹。可是,那些池塘、白鹅、泥鳅、小鱼儿,它们却一直和我捉着迷藏,一直狠心地让我再也找不到它们的踪影了。它们究竟是去了哪里?
悠悠岁月,滚滚红尘,沧海桑田,一眼千年。
我们一直都在追求着越来越高级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可是我们真得找到了么?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究竟是什么遮住了我们的眼睛?
如今,少年时清明的理想和记忆已随时间逐渐淡去了;在迷迷糊糊的幸福中,我成了一颗大千世界的浮尘;在一片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中,牧歌放牛的田园清梦早已成为遥远的、最奢侈的回忆……
【不说想念】
题记:我曾见的生命,都只是行走,无所谓完成。
——木心
轮回,让生命变得没有尽头,每个人都只是走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程。
红尘一场。越来越深地体味出了一句话的哲理:好多时候感情和心情也许都只是一时的,唯有记忆才是一辈子的事情。
走过了。时光早已远远把我抛在了身后,却留下了记忆给我,肆意斑驳着我的思绪和想念。
不是故意地要去想谁,却总会不经意地就想起了谁。
也可能是每天都在思念着,思念早已成为了习惯。说不出因果,一种下意识的思维活动。
想念,却不一定非要去说给谁听。这种感觉只如行云流水般掠过心海,投下浅浅的影子,又很快被时光的脚印冲淡了。根本来不及去说出,也或许是想说了却已失去了说的意义。所以只由它潮水般地来,再如潮水般静静退去,不着一丝痕迹。
而被想念的对象,没有性别的局限也无关风月;可能是自己挚爱的亲人吧;也可能是曾经的挚友;还或许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什么人;可能只是一面之缘或者从未曾谋面,只是在意识里任性地赋予了ta自己想要的容颜和品格而已。
烟花般美丽飘渺的感觉,分分秒秒牵绊着思绪,让想念变得身不由己。
总之,都是逃不开一个缘字。因缘相识,彼此相扶相挽地曾走过了一程山水。
而如今,这个人早已离开了视线所及。可能天涯,也可能海角……目所不能触,久已失去了联系。
或许知道一些ta的消息,也或许知道一些我的消息,但都是借了别人的口。
彼此之间早已有了一个转身的距离。
在现实中隔绝,只在灵魂里相遇;所以,所以才会是这样深的想念。
在微雨的黎明会不由得想起;在日落的黄昏也会静静想起;在秋日的窗边临着风,还是那么不远不近,无言无语的感应;
秋雨绵绵仿佛打湿了一颗被思念缠绵的心;于是,在星子闪烁的夜晚,默数着思念,用心祈祷。
红尘中,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我们潇洒地走一回?又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我们重新再来过?
遥祝,是不用说出的想念。
不说想念,有些时候是交往的一种至纯和简单。
不说想念,也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曾忘记地执着和坚守。
不说想念,给你的却依旧是最贴心的牵挂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