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森林散文随笔
记忆的森林散文随笔
孩提的时候,我曾经有一个玩伴,是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小女孩儿。
我们的关系应该怎么形容呢?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不为过,可也都不合适。因为她是我的本家,是长我一辈的小姑。
我们两家是邻居,所以小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耍。慢慢地,我们的关系就变得极为亲密,甚至也渐渐地模仿起了大人的行为。因为那时还太小,所以并没有什么过失发生。我们当时似乎是一刻也分不开。玩在一块儿玩,饭在一块儿吃,就连睡觉时,她也会等我睡着后才回家。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有了其他的男孩朋友,可她却还是天天追在我身后。我的其他男孩朋友有时还拿这件事取笑我。有一次,我被他们说急了,就去赶她走。可她还是跟着。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打了她。她哭了起来,可还是边哭边跟在后面。我当时看着她哭的样子,心里虽然很难受,可还是装作非常开心地和其他男孩在一块儿玩。那天回去的时候,她还是一直不住地哭,我给她擦干了眼泪,她的眼哭得通红。她一边抽咽着一边问我还跟不跟她在一块儿玩,我说跟。
那以后,我疏远了其他的一些朋友,整天和她在一起。我的其他朋友有时还会笑我,我都没有理会。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并且开始有了一些亲密的举动。我们也会学着大人们那样拥抱,亲吻,还每天都会非常认真的玩过家家的游戏。
不知不觉间,我们真的变得密不可分。可命运却偏偏在这时把我们给硬硬的分了开来。
应该是一九九零年吧。那时我上二年级。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回到家时,发现她家大门紧锁。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说她父亲病逝,她母亲改嫁,她已经被她母亲带走了。她父亲何时死的我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我当时在她家门口站了老半天。有人告诉我,她母亲带她走的时候,她哭着闹着不想走,她是被她母亲硬拉走的。当时我哭没哭我忘记了,可那天的印象却永远的烙在了我的脑子里,现在还恍若昨天。
一直到一九九六年冬天,我才又见到了她。那一次,也是我这辈子见到她真实样子的最后一次。
那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虽然她比我小两岁,但言谈举止却已非我这个学生可比。
我不知道她当时看到我时心里想了些什么,可她却一再刻意地说到她是我的长辈,她的这种态度只能让我敬而远之。虽然她也随我回了家去玩,可我们却也只是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如果当时我知道那将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她,如果上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她说,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是多么的想她,我也要问问她,这么多年她的心里有没有在想我。
可一切都不会再重来,这件事情就这样成了我此生的一个遗憾。
一年后,我得到了她的死讯。我怎么都不愿相信,可她确实是被人刺死在旅馆里,并且杀人动机不明。
一朵花苞就这样凋亡,一颗灵魂就这样消散,她甚至都还不不知道她此生存在的'意义。她就这么走了,静静的,悄悄的,似乎对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影响。
可她却带走了我的思念。
不久后,我在梦里又遇见了她。我明知道她已不在人世,可我感觉到的却只有怀念。她的面容鲜活,依稀还是孩提时的模样。
嗨!你,这么多年还好吗?我说。
她笑了笑,就像她一贯的那样。你,不用担心,要好好的生活哪!
我泪如雨下。
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这样哭呢?来,饭我做好了,快来吃吧。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她。她专程来和我道了别,要我以后要好好生活。看来,她心里一直有在想着我啊!
再以后的十年间,我慢慢的把她装在了心底,让她搬进了我心底的那片森林,在那里,湖面总是澄清,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着我孩提时最懵懂的甜蜜。
零六年,我头痛病发作,时常生不如死。在头昏得似真似幻时,我总是感觉到那醉人的宁静,那是一种万物俱无的宁静,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我自己,还有那一片森林。
零七年年初,我的父母为了请来了神婆,说要给我驱邪。
我哪会相信那种鬼话,可那神婆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揪了起来。
她说,我之所以会头痛,是因为有人在跟着我。我和她在前世被天神用锁锁在了一块儿,所以虽然现在阴阳两隔,可两个人的缘还没斩断,所以她就一直在跟随着我。并且她还指出了牵绊我的方位,却赫然正是她的老家。
我听了之后,心潮起伏。原来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没有走远。原来她只是气我把她给忘了,所以才让我头痛,好让我想起心底那片森林。
我眼泪几乎涌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呀?我又怎么会把你忘了呢,我又何尝忘了你呢?既然是你在跟着我,那就跟着好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辈子呢?这十年来,你怎么也没有再给我托个梦呢?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原来你还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你既然想缠着我,那你就尽管缠着好了,只要你能高兴。
我虽然不相信灵力一说,可自从那场法事之后,整个零七年,我的头都没有再疼过。
此后,她在我心里的影像也慢慢的模糊,变淡,直至缥缈难辨了。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走了。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段甜蜜又刻骨的记忆!
谢谢你,能够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天使!其实我在小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现在,你回到了你的国度,在那里可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