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夜雨醉酒城散文
进入泸州地界,就闻到浓浓的酒味。高速公路上的广告牌都是“老窖”,进入泸州市区,整个是酒的老窖。酒的广告更是铺天盖地,看那招牌,还是离不开酒。酒城宾馆、郎酒饭店、泸州老窖大酒店……
街上酒香扑鼻而来。四川是名酒之乡,被评为国优、部优、省优的名酒就有上百种。全国名酒“六朵金花”五粮液、泸州老窖、剑南春、郎酒、全兴大曲、沱牌曲酒,泸州的老窖和郎酒占了两朵,可见泸州名酒的地位。
而泸州酿酒,又是四川最早的。
相传三国时,诸葛亮南征屯兵泸州,为避瘟疫,派人采用100味草药制成曲药,再用当地龙泉水酿酒,遂有泸州大曲的前身。
至明朝生产出“香溢泸州城,芳流十里外”的大曲酒,至清同治年间正式定名为泸州老窖大曲。现存的四口窖池就是明朝留下来的,是中国历史最长的窖,故称“中国第一窖”。
在泸州酒城转一圈,经受了色香味的渲染,喝酒就成了挡不住的诱惑。
酒逢知己,醉的是浓情;举杯邀月,饮的是孤独;借酒浇愁,痴的是风花雪月。
问哪里喝酒最好?答曰,江边。
我直奔江边步行街,江边步行街其实是长江堤坝。
泸州地处沱江与长江交汇处,江堤就有了两道。像长江沿岸许多城市一样,泸州也是一个山城,街道是一层一层阶梯形的,从江边向上望去,一排排街灯齐放,一层层地排上去好像接到了天上的星星,很是壮观。
泸州又是长江上游城市,江水不像下游那么满那么急,岸边空出许多干的浅的.滩来。泸州人就利用这些干浅的河床建筑许多娱乐设施和酒屋、饭摊,且在沿江一溜地泊着许多用船艇改建的水上餐厅。
起名也雅致,叫绿岛、渔港、品鱼舫、水上漂等。
见一船厅名渔舟,清纯古朴,给人莼鲈之思。脑里冒出了杜甫“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的诗句,脚却早已迈上了酒舫的栈桥。
“渔舟”不大,三层。一层厨房,二层包厢,三层是大厅,可放五六张桌。两位20岁上下的服务员见我来,又鞠躬又问好,一句一个“要得”应答着,让人感觉着川妹子的热情和爽朗。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问服务员有何供应?答道“吃鱼”。
看那鱼,在江中网箱里养着,有鲈鱼、扁鱼、鲶鱼,还有一种不是甲鱼的团鱼和中华鲟,价格都不贵。
我点了一条扁鱼、一碟白切肉、一碟萝卜丝、一碟炸小鱼。要了一瓶国窖1573精品酒,独自斟酌起来。
在长江边上吃鱼,烟波画船,就几疑身在武陵源了。
扁鱼肉细嫩,不腥,味如武昌鱼。白切肉带皮味清,不腻。酒又正宗,开瓶香气扑鼻,入口柔软如醴,禁不住在心里“衔杯却爱泸州好”。
窗外夜色正浓,两岸灯光点点,长江如灰白的绸带,从远处飘来又从远处飘走。
江对岸的房屋都在夜幕中隐去,只有两个巨大的广告牌灯光闪烁,在夜幕中明亮得如特写镜头。一是“国窖1573老字号”,一是“忠山福泸州福酒”,突出的都是酒。
在酒的氛围里品酒,酒就不是酒了,抬抬手,两杯酒下了肚。正倒第三杯,忽觉身子晃了晃。暗想,酒劲真大,两杯就晕人了?
就听得邻座酒客发了一声喊,才知不是酒,是过船带起的一阵波,“渔舟”跟着晃荡。想起《泸州老窖序》中“一觞齿颊香,再饮宣神态,三觞人微酡,陶然共忘机”的句子,不禁哑然失笑。
酒吃着吃着,终于吃出寡淡来,似觉缺点什么,缺什么呢?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缺雨。
当年李商隐写“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时候,是不是也正在吃酒?应该是吧!
人在巴山,该听听雨。雨会来吗?下午到时,这里好像下过雨。傍晚下船时,雾气锁江,有点雨的意思。现在入夜了,天地混沌,会不会下一阵雨呢?有夜雨多好!
就这么信马由缰地想着,喝着等着。
说也巧,酒差不多喝完时,雨真的来了。还不小,打得江面起白泡,敲得船顶劈啪作响如炒豆。不禁喜出望外,感谢天从人愿。
我从网上查资料才知道,夜雨是四川盆地气候的结果。
盆地处于封闭状态,空气中的水汽和热汽不易散失。白天地面气温高,云层不断吸收地面的热能,气压增大。到夜晚,地面气温下降,容易形成降雨。是一种四川特有的“晚见*雾,宵间夜雨来。”的气候景观,巴山与夜雨连在一起皆缘于此。
虽然如此,仍要感谢天公作美,让我在酒城吃喝时做了一回当年的李商隐。
男人的生命中离不开酒,犹如男人离不开女人。因为有酒,我排遣孤独;因为有酒,我忘却疲劳;因为有酒,生命中才有感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