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丧之事散文
这边招魂幡挂在门楣上,纸马纸灯甚至实实在在的电视,都阔阔气气地排在外面等待着泥土的掩埋;花圈上是各种各样崇高的称号,怕是死者生前也未曾享受过这样的风光与爱戴。孝子孝孙邻里乡党沾得上边儿沾不上边儿的全来了,孩子拿着孝布拴在额上扮武侠小说里的大侠,摘下花圈上的纸花纸龙做道具;大人跟紧队伍像练过似的哭号两声,声音里还带着油星味儿,冷不丁儿没憋住打出一个嗝儿来,其他人却也沉浸在自己的哭号中没有反应,赶紧握了握口袋里用塑料袋包好的.鸡腿和扣肉,还热。
那边成婚的新娘子泪眼婆娑,婚纱的裙摆只敢抱在怀里,有一点脏污可是一大笔赔偿费。薄薄的劣质纱挡不住北方十一月的寒风,可也不敢坏了打凌晨就开始做的造型。张灯结彩红通通一片,花花绿绿的被子上搁着满满一盒枣、花生、桂圆和瓜子,众人挤进那个不大的屋子里,竟神奇的使屋子暖和了起来——那估计是肾上腺素飙升的作用。起哄与喧哗便开始了,恨不得马上钻进铺好的被子里完成那盒水果与干果组合的心愿。
门外人叫喊着来人所行的礼数,像一场丰收;鞭炮劈劈啪啪的炸裂,发出刺耳恼人的尖叫;锣鼓喧天,电子音响里放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音乐。一时间竟分不清哪是红事哪是白事了。
我只敢站在外面,脑袋发昏,看着他们或笑或哭,只看见表情,却听不见声音。他们的嘴开开合合,我只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