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春天的散文
有一百亩地,据董事长说是租了附近郊区的,租期为四十年。由于经营上的问题,公司决定让我和我的同事负责把这块地尽快承包出去。几经周折,总算联系到了一位有意承包的朋友,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不都下午快六点了,有意承包人打电话过来要去看看这块地的位置和地的环境。起身穿衣开车前往。
忘记了今年是倒春寒,呼啸的北风把初春的大地吹得尘土四扬,寒风刺骨,忘记了穿上棉衣,冻得我直得瑟,好歹没感冒,庆幸。
华北的春天似乎总是这样,在铺天盖地的绿涌来之前,到处还是显得沉闷。无论是有气无力摇来荡去的杨柳干枯的枝条,还是令人一望生厌的无边无际的赭黄。或许偶尔呼啸而起的风还有一些活跃的意味,但是风里夹杂的那些灰尘,无异于雪上加霜,只能让本来已经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
二十公里的路,随着车子快到地边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村子里亮起了点点灯光。在这浑浑噩噩的夜光里,灯光很是令这初春的背景增加了些许暖意。----或者,只是因为我很喜欢灯光,所以我才感受到了暖意。我一向很固执的认为,灯,是燃亮心情的起点。
刚靠近农场,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唱着一曲河北梆子,这个由秦腔演化而来的地方剧种就是这样,很是高亢激越,无论在哪里听到都会令你的精神陡然一震。这个男人应该是快乐的吧?——这是我第一时间产生的想法。
行至农场的几排房子前,院门已经落锁,但见一位七旬老汉站在院子的*,仰望着天空,嗓门高亢的继续他的演唱,似乎周围的树木还有院子里饲养的鸡鸭羊狗等就是他的听众。这位老汉的心情一定是开怀舒畅——这是我产生的第二个想法。看见远来的车灯照亮了大门,老汉停住了唱声。我走下车来,信手敲了一下锁头,老汉疾步走了过来,眯眼一看是我,客气的打开大门,迎接我们进入了院子,并侃侃而谈,说起了他设想的规划。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一旁亮着灯的房里,走出一位老太太。很老,脸上布满了皱纹,鼻涕直流,走路有些缓慢。我的目光被她吸引过去,我连忙点头问好。
寒冷中,老汉侃侃介绍着,我和同行的朋友一边听一边提出很多问题,老汉耐心的回答着,不时还要调侃几句小笑话,逗得我们前仰后合。老汉幽默风趣的话语,这给寒冷中伫立的我们带来了丝丝暖意。
很快我们就要告别老汉,打道回府,茫茫夜色里老汉的话没完没了,问寒嘘暖。我在想,就在这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地方,老两口生活的.津津有味,也许他们的这种朴实的幸福感是我们城里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发动着引擎,老汉站在路边目送我们离开,挂档起步,老汉挥着手嘴里又哼起了河北梆子,慢慢的嗓门又提高了,在这空旷的夜里回荡。
《大登殿》我也是会几句,开着车子我也不由自主的哼了起来:
……
猛想起二月二来龙抬头,
梳洗打扮上彩楼,
公子王孙我不打,
绣球单打平贵头。
寒窑里受罪十八秋,
等着等着做了皇后
呵呵!我哼的绝对没有那老汉唱的好听,里面还掺杂了些许流行曲的韵味,但我还是很得意地笑了起来,车里的同事们也开怀大笑,车子伴着欢笑奔驰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红尘起伏,绵绵软软,岁月中有多少回眸的叹息!
清风皓月,几多寂寥,有多少光阴遗落了心中的时光。
我知道,我活得不怎么精彩,既没做官也没发财,但是我一样很满足、很乐观,人的心情容易传染,七旬的乐观老汉在原野清唱,心里再没了令人烦恼的春天。
他,一个庄稼地里的老汉,希望的春天在他的心头妖娆,他很开心,很高兴;他,有理由开怀,也有理由高兴。虽然已经是惊蛰的天气,还有冰冻,但是一切都会过去。老汉的歌声,就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