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语人语散文
在绿化城市的过程中,我见到许多的大树。一辆一辆的超长平板车,载着整整齐齐的大树,翻山越岭千里迢迢地来到我们这座城市,把城市装点成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每天,我都要或多或少地在这些大树中穿行,像一只新生的鸟儿,寻找一个可以栖息可以繁衍可以避风躲雨的巢窠或者港湾。一天一天地我看着这些大树扎根发芽,然后郁郁葱葱地撑起一把绿茵茵的大伞,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美丽了我们的这座城市,为城市增添了生气与活力。
又一个日子,我来到滨江路上,望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忽然间升腾起一种敬意。它生于何年,长于何方?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说明。我曾经见到本土移植的黄桷树,每棵树上都挂着一个吊牌,标明它的来龙去脉,就像现在单位的工作人员,每人胸前都别着一个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以体现管理工作的规范化。
但是,这些远道而来的树,找不着它的身份说明,诚然也没有必要搞清它的来龙去脉,只是我自作多情,觉得这些树好像也有点离乡别井的味道。树也是一种生物,它是有生命的物种,只是不能像动物一样可以言语,像人一样可以巧言令色,喜怒哀乐,抒发一情感。
我曾经读过竺可桢《大自然的语言》一文,认识到不仅人类有语言,大自然也有它自己的“语言”,而研究这种“语言”的科学叫做物候学。“杏花开了,就好像大自然在传语要赶快耕地;桃花开了,又好像在暗示要赶快种谷子;布谷鸟开始唱歌,劳动人民懂得它在唱‘阿公阿婆,割麦插禾。’”竺可桢因此说,“这样看来,花香鸟语,草长莺飞,都是大自然的语言。”科学家细致入微的探究,也表明了我们知识的浅薄和对事物的无知。
我见着的这棵银杏树是有生命的。它的躯干上吊着一个名为“国光施它活”的输液袋,一点一滴的营养液,通过它的一毛一细血管,补充到身体的各个器一官。它输液的形式和效果,完全与人毫无二致,只是病痛的苦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它有生命。它的根,吸收了刚下过的一场春雨;它的躯干,正在接受营养液的调养;它的几片嫩绿的叶子,在艳陽下产生着光合作用的过程。我双手合十,为它祈祷,祝福新生!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树,我也知道银杏是一种珍贵的植物,我还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叫白果树。它在春天披上一片绿装,秋天换成一身金黄。一年到头就换这么两次衣服,但都各具特色,代表着一个时令季节的风采。一眼望不到头的十里滨江大道,那一排排整齐的'银杏树,很像茅盾先生笔下的白杨,一样高大、魁梧和伟岸,属于树中的伟丈夫!
树木寡言不寡情。如今,它们从不同的家乡来到一个共同的地方。是从遥远的山沟里或者无际的平原上转辗徘徊而来的?!带着满身的风尘一路仆仆而来,为他乡增添了生命与活力。它再也见不着繁衍自己土生土长的田边地角房前屋后,见不着从茅草屋上不时升起的袅袅炊烟,见不着曾经在自己身上搭蓬筑窠的飞鸟,见不着膝下读书写字游戏顽皮的儿童。它将重新熟悉水土,熟悉气候,熟悉环境,熟悉这里的一切有生命的自然和物种,在新形势下新天地里重树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