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遥远的记忆散文
那些遥远的记忆
我出生在“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城”,那个中国东北的特大城市――沈阳。不知是否跟地域有缘,我这个江南血统的姑娘,性格中却保存了东北豪放的气质。离开它时,我才刚四岁,故地重游时已是45岁的壮年了。它给我的影像模模糊糊,然而它留给我的记忆却是那样地悠远,象首未写完的诗,始终在心中吟唱。
沈阳的大东区,中国航空发动机的著名生产地,那儿有一幢*的小别墅,别墅前有一条小溪,溪上有一座小木桥,我们家就住在那儿。蹒跚学步时,邻家的朝鲜族妈妈时常会摇着拔浪鼓逗我抓扑,春天里,小院的周围种上了玉米和向日葵,我会拎着玩具小桶给它们浇水,看着它们破土而出,长出嫩绿的叶片,夏末初秋时,院里的玉米成熟了,我拿着小筐和大人们一起收玉米,时不时地扒开玉米上的包衣,将嫩黄色的玉米粒放入口中,咀嚼着略为涩涩的甜糯。当所有的玉米摘净后,玉米杆就成了我最美的享受,去掉所有的长叶,在清水中洗一洗,就开始迫不急待地品尝那跟甘蔗一样的清甜。秋风飒飒时,满院的.向日葵再也抬不起它那硕大的脑袋,金黄色的花瓣也变成了深黄,一颗颗带着白色条纹的葵花籽儿争先恐后地探出了黑黑的小脑袋,急切地盼着回家。这些向日葵籽儿就成了我最解馋的零嘴了。
冬天了,沈阳时常会飘起鹅毛大雪,从幼儿园回家的我,在经过小桥前,总会赖着不走,拖着妈妈走进桥边挂着棉门帘的小店,去买根大冰棒,那冰棒可比现在买的大多了,小嘴一咬,一小块冰瞬间变成了冰渣,带着果香的甜凉溲溲地滑进了肚里,很是爽气。桥下的小溪这时已结了厚厚的冰,我和弟弟常常拿个小木凳,把木凳翻转,抓着凳子朝天的四脚,在溪上溜冰玩,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嘴啃泥。
还有幼儿园和我睡觉用的可爱小床,至今都是我记忆中的星星。我们那时上幼儿园,不象现在的小朋友那样每天接回家,一般都是一周才回家一次。阿姨们怕我们想妈妈,总是会讲好多好听的故事,会教我们许多好听的歌谣,那些歌谣直到我当了奶奶都没忘记。阿姨们还会教我们做许多手工,什么胖胖的大猪头、会摆动翅膀的小鸟、带着船蓬的小船、四脚着地的小狗、长着棱角的球……,如今,我还用这些手工逗小孙女玩。睡觉时,阿姨会用小手帕叠成好看的花朵挂在小床边,让我们甜甜地进入梦乡。在幼儿园里,我学会了唱歌跳舞,就象童歌里唱的:“小鸟在前边待落,风儿吹着我们,我们象小鸟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我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妈妈去她工作的工厂,妈妈是航空发动机厂的一名*,我知道我不能打搅她,总是带着布娃娃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角落,看着叔叔阿姨们进进出出,不声不响地寻找着我自己的快乐――七星瓢虫,下班时,顶着满天的星星,我拉着妈妈的衣角,睡眼蒙胧地走着,有时就在妈妈的背上睡着了。也许从小就感染了妈妈对工作的认真劲儿,长大后,我也对工作执着认真。
北陵公园是我们一家爱去的地方,进入它的大门,一片开阔,参天古木幽静深远,那时园内有许多小松鼠,也不怕人,我常常会带一包葵花籽儿逗小松鼠玩,看它们树起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有它们相互争斗打架的可爱样子。有时候,长着长长尾巴的喜雀,唱着难听的歌,从天而降,啄食着它们喜欢的小虫虫。好多年来,北陵的树林经常会浮现在我的梦中……
沈阳,在我的记忆中是那样地遥远,但却是那样地清淅,那些记忆永远象一颗颗珍珠似的晶莹,时时从心底泛出,透着清亮,透着纯真,那是我幼儿时的欢乐之地,也是我人之初时美好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