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去公司的时候,发现秘书处的几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怎么了?”她疑惑道。
薇薇安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张助理也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眼前的是负心汉一般。
丽萨则笑眯眯的走过来,拍了拍祁怜的肩,“你男朋友给你送花了。”
“?”这话说的祁怜一头雾水,“我没有男朋友。”
“那就是追求者。”丽萨斩钉截铁的下了判断,“你进去看看。”
祁怜看着眼前大束的红玫瑰,一时间有些无语。
周恒送什么不好,送红玫瑰,不是让人误会吗?
她苦笑一声,打算把花收起来,无意间抬头,发现贺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祁怜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心虚感,手忙脚乱的把花藏到身后。
等做完才如梦初醒,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又没有对不起谁。
“谁送的!”贺言一字一句的问。
方才女人的笑,也被他理解成害羞。
他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就算祝媛背叛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愤怒感。
“我不知道。”祁怜没有把周恒供出来,更没有说这不过是个玩笑。
贺言气笑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迁怒祁怜。
只是看到她捧着别的男人送的花,会让自己有种所有物被偷走的感觉。
他看着祁怜清澈的目光,突然发现这个小助理很招人喜欢。
而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上司罢了。
感觉更不爽了。
贺言收敛了情绪,再次深深的看她一眼,颇有种有火无处发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他转身离开。
不能着急。
祁怜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已经到下班的点了,看着手边大捧的玫瑰花,她有点犯难了。
不想带回家,难道要放在办公室?
回想到贺言之前的情绪……她丝毫不怀疑明天这束花,会出现在垃圾桶或者某个洗手间里。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了今天刚失恋的前台小姑娘。
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不好看,就当给她逗个趣。
“嗨,小美人!一个人吗?”周恒又不知打哪冒出来,倚着墙笑得独领风.骚。
祁怜被惊了一跳,连忙挡住他向后看的视线,淡笑着问好。
“哎,怎么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是?”周恒摘下墨镜,一双桃花眼乱放电。
老熟人是老熟人了,只是这个词,绝对不适合用在他们现在的关系上。
有关贺言的一切,她都应该尽可能的保持距离才好。
祁怜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是男人惯用的撩妹手段。
“走,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说着,周恒凑近对方耳边吹了口气,十足的浪荡子。
祁怜脑门抽了抽,这人微微挑起坏笑的嘴角,怎么看都和拐卖小女孩的人贩子师出同门。
“不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能去什么好地方?上一世认识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
只是周恒这个人是个不走心的主,于他来说,女人如衣服,若真有人得他真心相待,那这个女人也必会被宠到骨子里。
可不管那人是谁,却一定不会是她祁怜。
“城南新开了家酒吧,老板邀我去热闹热闹,可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周恒挑挑眉,迷的前台小姑娘直愣愣的看。
祁怜叹了口气,卖惨道:“我工作还没做完,BOSS待人一向严苛,周总总不能让我丢工作吧?”
搬出贺言来挡,谁都知道他是个工作狂,不仅严于律己,还严以待人。
女人拿他当挡箭牌,却不知挡箭牌本尊,就在后头站着。
周恒是看见了他的,却也故作惆怅的叹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故意拖长了音,狡黠一笑,向后大力招手,“贺言,你的小助理借我一下行不行?”
贺言拿了大衣大步走过,扔下一句,“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意思是下班了,人就不归他管,爱去哪去哪。
“谢了!“周恒两指并拢敬了个礼,又喊,“老胡做的东,你去不去。”
“不去。”语气比祁怜还冷淡。
办公室的门合上,男人消失在视线里。
祁怜收回目光,她要是没感觉错,那个人经过她时,好像看了她一眼,眼神比冰碴还冷些。
是她的错觉吧?
祁怜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走吧。”
天气这么冷,确实该喝点酒暖暖。
祁怜天性喜静,不爱热闹的地方,偏偏周恒来的是个闹吧。
一进门,就有人来打招呼,周恒连番过去敬酒,看来真是新店开业请他来暖场。
“你先坐一会,我打个招呼去。”周恒有点苦恼,今天人太多,又都是认识的,闹起来不知几时能停。
好在祁怜也不在意,摆摆手就让他去了。
这家店虽然是闹吧,装修的倒是别致,连侍应生端酒的托盘,都是烧桐的木茶盘。
“一杯伏特加,谢谢。”祁怜也不看酒单,随意要了一个。
侍应生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高度数的酒,少有女人会点。
冰块泡在酒里,折射着酒吧的灯光,有着斑斓的美丽。
祁怜抿了一口,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让她不由得皱了眉。
其实她是会喝酒的,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喝,可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烈酒。
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有些酒,不是她以为接受得了就没问题的,最好是尝试都不要。
就像当初她以为能降得住贺言,可是最后呢?
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就像这杯酒她喝不下;就像那个人,她也爱不起。
贺言带着寒气走进来时,里头的热闹震的他习惯性皱眉。
这样的地方,那个女人也敢跟着来?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太不当回事了。
目光搜寻四处,不多时,就看见了独自在吧台上的女人。
祁怜喝了酒,眼睛就容易泛红,水亮亮的媚眼如丝,看的人心里头像是有根羽毛在挠挠。
贺言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担得起“美人”这两个字。
不过……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周恒哪去了?
一圈喝下来,周恒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好友。
他举着酒瓶晃晃悠悠,嘴里嚷嚷着扑过去,“贺言!”
却被对方一个转身轻巧的避开。
“一身酒气,离我远点。”男人丝毫不客气的把人推开。
周恒抱着酒瓶靠在墙角,委屈的很,“小言言,你好狠的心哦!你一点都不爱人家!”
贺言,“……”
这样偶尔智障似的行为,他早应该习惯了才对。
大衣口袋里的电话又响起了,贺言拿着手机贴到男人耳朵边,有些不耐烦,“接电话,你家老爷子找不到人,电话都打到我这了。”
两个人从小相识,但凡周恒作什么妖找不着人,打给贺言准没错。
“喂?嗝……”周恒打了个酒嗝,对着电话继续抵死不承认,“没,没喝酒,我就是……”
无心这个醉鬼,贺言偏过头去看女人的身影,却看见她面前的伏特加,已经浅下去一小半了。
这个女人还喝伏特加?
贺言冷眼扫过窝在厕所门口打电话的男人,不用说,必定是他带的。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外头可冷死了。”周恒挂了电话,抱着手臂搓了搓,心道这里暖气不行,还四处漏风啊!
“老爷子急召,我们得回去了,你等着,我去叫小美人。”他刚踏出一步,就被人揪着衣领拖回来,甩给侍应生。
“你送他回去。”
侍应生都是认识这些主的,酒吧里也有专门的司机随时待命。
“贺言?贺言!”周恒被拖走的时候,还不忘关心他,“你酒量不好,千万别喝多了。”
他这扯着嗓子嚷嚷,全酒吧的人都齐刷刷的朝男人看。
贺言:“……”
赶紧滚吧你。
祁怜怎么也没等到周恒来,百无聊赖的已经喝了好几杯果酒,虽然度数不高,喝多了还是有点头晕的。
“小姐,您的长岛冰茶。”
祁怜没回头,直接伸手去摸,左右都没摸到,往更远处伸手过去,却触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啊!”她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声音瞬间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中,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贺言举着她的酒杯,身子往前倾了四十五度,“我就那么可怕,嗯?”
“贺言?”祁怜有点没反应过来,指着他的领口。
迷瞪了一会反应过来,她从椅子上下来,对男人九十度鞠躬,“BOSS好,BOSS辛苦了,我会努力工作的!”
当初她刚到贺氏时,可怵这个男人了,一个没经验的小助理,又在这么个不揉沙子的人底下工作,自然是天天提心吊胆。
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才能不被开除,实在是惶惶不可终日。
“你喝醉了。”贺言看着女人连站都站不稳了,决定大度的去扶她一把。
手刚碰到女人的肩膀,祁怜一个甩手,“啪嗒”,把男人伸过来的手打开。
贺言的手背即刻红了一片,可见这一下是用了点力的。
“你在干什么?”贺言没有缩回手,直接把人按在了椅子上,用盛满冰块的酒杯去贴女人的脸,“你给我清醒一点!”
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喝成这个模样!
四周对祁怜有心思的可不止一两个,贺言一眼扫过去,那些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围聚在附近。
祁怜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只是因为她是周恒带来的人,才让他们有所忌惮。
结果周恒下场去一直没回来,他们便以为这只是个逢场作乐的女人,这才又动了心思。
贺言冷下脸,攥着女人胳膊的手一直没收回来,这才让他们意识到,祁怜不是孤身一个人。
可总也有人不死心。
“哎,你别去,没看见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么?那可是贺氏的当家人!”一个男人拉住朋友,生怕他一时色胆包天,去得罪贺言。
那个男人“啧”了一声,晃晃酒杯,不以为意,“贺家的公子嘛!在长河市谁不认识?我们两家也算有些交情,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谁又越得过谁去?”
等着吧,那个女人明显不乐意搭理贺言,依贺言的脾气,不到半小时必走。
腕表上的指针才走过两格,对面的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祁怜一杯接着一杯点酒,男人一杯一杯的拦,直到整个吧台再也没有放空杯的余地。
“你家在哪,走,送你回去。”贺言有点不耐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递过去。
祁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对酒保说,“再来一杯。”
“可是……”酒保为难的看着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再说一遍,”贺言按住女人的脖子,强制对方靠近,“跟我回去!”
他被女人气的有点头疼,语气越发不好。
祁怜*看着他,男人墨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个漩涡,看的久了就会被吸进去,骨头都不会剩一根。
“不用……你管!”祁怜抄起吧台上的杯子,也没看清是什么,就直接朝人脸上泼了过去。
一时间,深红色的酒渍从男人冷硬的脸上滴下来,有些渗进他的大衣,有些溅到女人的脸颊,宛如血泪。
贺言将人放开,伸手抹去她脸上的一点酒渍,“好,你明天也不用去公司了!”
他不需要这么不听话的下属。
带着一身狼狈的男人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看吧,他还是不在意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祁怜能看见的,永远只是贺言的背影而已。
“黄璨,可以啊!”男人捶了朋友一拳,“还真被你说准了。”
被称作黄璨的男人得意一笑,一口饮尽杯里的酒,“今天晚上她是我的!”说完,朝那边走了过去。
“一个人喝酒多无聊,认识一下?”黄璨直接搭上祁怜的肩,半个人压上去,另一只手放了点什么东西进酒杯。
这样的招数屡见不鲜了,祁怜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对方看着也是个富家子弟,身上的东西都是名牌,很吸引那些酒吧女。
可惜,她不是。
黄璨没有因为女人的冷淡不高兴,反而更有兴趣,“我请客,咱们喝一杯?”
一杯暗绿色的液体摆到祁怜面前。
祁怜缩了一下身子,趁机跳下椅子,“麻烦让让。”
“别介呀,大家不都是出来玩的吗?”黄璨将人拦住,挡住她的去路,扯出自认为相当风流倜傥的笑,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喝这一杯,我就让你走。”
祁怜有点烦,酒吧里离开自己视线三秒的东西就不能喝,这个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她是周恒带来的人,这个人敢找上来,肯定也是个人物,祁怜觉得没必去惹他。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拒绝,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
“她不喝。”
早已离去的男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贺言微抿着唇,面色看着很不好,那气场一放出来,周遭的气温似乎都降了几度。
该死,他怎么就进来了?就该让这个女人尝点苦头,也算是个教训。
虽然他是存了这个心思的,可在看到黄璨那只咸猪手离女人的腰那么近,他也就顾不得什么教训不教训的了。
祁怜大半个身子被男人带到怀里,温热的气息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占满她所有的感官。
啊,好温暖的怀抱啊。
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贺言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肩胛骨,示意她不要动。
黄璨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哟,这不是咱们贺言哥吗?怎么,想和咱们这群纨绔一块玩了?”
在他们这群二世祖中,贺言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努力上进的不得了。
不然他家老爷子,也不会这么早就让他接手公司。
贺言看不起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不来这种场合,所以平日聚会,也没人敢请他的。
“滚开。”贺言冷冷的开口,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黄璨也拉下脸来,“贺言,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还真当自己在这长河市一手遮天了?我找个女人你还能管了?也太闲了吧!”
笑话,他可是撂下话来的,这会儿被贺言给截了胡,他的面子还怎么挂的住?
“听说黄公子养了个女人在外头,前几天大着肚子跪在你家门口。”贺言轻笑,这个圈子的八卦总是流传甚广,“怎么,身上的伤都好了?”
话说黄家早就给他订了婚,对方也是个有名望的家族,听说黄璨在外头有女人且怀了孕,二话不说就给退了婚。
传闻黄家老爷子把儿子打了个半死,看来还是不长记性。
“贺言!”黄璨气急败坏,拳头握紧了就要冲上来,到底还是没敢。
旁边人瞧着不对,却也没怎么管,知道各自都有自己的体面,不至于闹出什么来。
“今天是老胡新店开业,怎么一个个的喝酒喝的脸红脖子粗呢?”常林在旁边看了好一会热闹,才过来打圆场。
祁怜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戒备起来,轻轻扭了扭身子,“放开我。”
贺言依言松了手,却把人拉到背后挡住。
“这事你别管。”黄璨有点不高兴,这人更不是个东西,成天就知道扮猪吃老虎,暗地里抢了他们家多少生意?
虽然贺言手段也高,好歹人家也是明着来。
贺言明显不想见到这个人,“你想怎么着?”
他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祁怜已经被一个人惦记了,决不能再被姓常的看见。
黄璨听见这话,自以为气势占了上风,端着那杯酒,指了指身后的女人,“喝了它,去留随意。”
事态已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了,更多的人朝这边观望。
祁怜很不想被这些人看见,心一横,用手挡了脸就要接过那杯酒,“好,我喝……”
却被身边的男人先一步拿过去。
贺言微抬了下下巴,对着面前的黄璨,“我喝,你滚。”
不过几秒钟,杯子就见了底,只剩下几块冰在杯底哐当响。
“好,你有种,我走。”黄璨也不愿把事情闹大,顺着台阶就下了。
别怪他怂,这事被常林知道了,指不定就要告诉他老爹,到时候又是一顿好打。
“贺总,好久不见!”常林走近来,举起举杯,眯眯眼笑的一脸狐狸样,“怎么样,那块地考虑好要让给我了吗?”
月底城郊的那块地本来是常家看上的,早就放出了消息,大部分人也都愿意卖他们一个面子。
可偏偏贺言要来插一脚,那事情可就说不定了。
一杯酒喝下去,贺言的胃已经开始烧起来,不知为什么,连身体也跟着发热。
他脱下衣服盖在女人头上,搂着人往外走,路过常林时,冷笑一声,“公开招标,各凭本事。”
公开招标什么的,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偏偏他贺言要来跟他争。
咱们走着瞧。
一出了酒吧门,被冷风一吹,祁怜的酒就已经醒了一大半,被男人箍住的身体,也感觉到不自在起来。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她挣扎了两下,对方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你弄疼我了。”
男人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大半,几乎要拖的她走不动路。
贺言微微松了一点力气,可还是没放开她,“扶我去车里。”
声音比平常更为低沉,而且还有些无力。
祁怜这才发现,他一手捂着胃部,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麻麻的汗珠。
只怕是胃病犯了,刚才他不应该喝那杯酒的。
祁怜有些自责,自己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犯胃病时有多难受。
好在车子就停在马路边,走两步就到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车前,贺言身体越来越热,整个人晕乎乎的,连车门都打不开了。
祁怜无奈,只好到他身上去摸车钥匙,一双纤手触屏过的地方越发滚烫,像倾倒了一盆岩浆上去。
“你坐后面去,我叫人来开车。”贺言咬着牙把女人推开,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座。
祁怜被推的踉跄一下,呆了一瞬才上车。
她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贺言把后视镜转开,迫使自己不去看女人,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想去欺负她。
他早知道那杯酒不会那么简单,那个纨绔真是好大的狗胆,也敢把主意打到祁怜的身上来。
贺言又庆幸,还好那杯酒是被自己喝了,要是……
祁怜被推上后座,认命的叹了口气,以前这种情况也不少,作为助理,将人送回去也没什么。
没过多久,代驾就到了。
“去哪?”祁怜扣上安全带,抬头问道。
贺言现在状况很不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不仅胃病犯了,看起来……好像还发烧了。
自己刚才是在干嘛?闹脾气么?
祁怜自嘲似的笑笑,是她失误了。
“回家。”贺言身体往窗户边靠,脸贴着冰凉的挡风玻璃,冷意给他带来暂时的清明。
“嗯。”刚要和代驾说出地址,祁怜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她现在的角色是刚来的小助理,怎么会知道Boss的家在哪?
贺言只是虚虚的靠着,见车半天没有发动,整个人因为车内闷热的空气,身上燥热难耐。
他感觉更不好了。
祁怜怯怯的问:“BOSS,我该往哪走?”
车上有导航仪,打开就有地址,可贺言连这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缓了会儿后,才摆摆手,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便。”
有随便这个地方吗?祁怜也不敢再问,直接吩咐代驾,“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