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皂角树散文

  小时候我家隔壁的院子里有一棵古老的皂角树,皂角树的树杆要两个人才能抱住,既粗壮又挺拔;树杆的上面就是巨大的树冠,枝条浓密,除了冬天叶子掉光时,我永远看不透它的绿叶。小时候我总是站在我家的院子抬头看着皂角树的浓密的叶子,我总想从哪儿看见蓝天、白云,可每一次我都是自己跑到后院去看蓝天、白云,因为后院的树比起皂角树要小得多了,那儿一抬头就可以把云儿看得清清楚楚。

古老的皂角树散文

  在现在冬日的寒风中,我家的院子现在一定落了一层长长黑黑的皂角,还有那小小、绿绿、厚实的皂角叶子也落了厚厚的一层,只是那曾经躺在床上听皂角“啪、啪”落地声的我已听不见那像音乐一样美妙的声音。我现在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早早的起来,将院里的皂角一个一个满怀惊喜的捡起,在家里的窗户外边堆起一座黑色的皂角山,然后在来年,我们用皂角洗衣服,每年当这座皂角山的皂角还未被我们用完时,冬季到了,我又堆起了新的皂角山;现在我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将那可爱的绿叶扫起来堆成一座座绿色的小山,在之后冬天的日子里,我看着那绿色的皂角叶小山渐渐地变小,它们变成了红红的火苗在火塘欢快地跳着舞,还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个隔壁院子的皂角树的主人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他们的儿子。小时候我总是觉得他们家的饭比我家的好吃多了,因为皂角树的女主人每天做的饭都不一样,他们家的饭菜的颜色也很好看。女主然总是带着甜甜的笑,任何时候都不变,我一见她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小时候每次我的牙快掉时,母亲总是让我找她给我拔,女主人每次都拿一根麻绳,让我张开口,问好是哪一颗牙,然后套在要拔的牙上,带着微笑跟我说着话,每次总是在我忘了自己在拔牙时,将麻绳一拉,我的牙就掉了。

  每一次我去他们家,都要看看女主人去朝鲜结婚的照片,当时是抗美援朝,到了结婚的年龄,然后女主人就去朝鲜和正在打仗的丈夫结婚。她长长的'辫子,辫子上面打着蝴蝶结,虽然照片很小,可我仍觉得她很美丽,我也曾多少次觉得她很勇敢能去朝鲜结婚。

  他们的大儿子结婚时,我记得他们两都很高兴,有一天下午,儿媳要回娘家,他们两个在门口送着,儿子推着自行车,车上装了两大筐火红的柿子,我第一次见有人带这么多的柿子走亲戚。

  之后我离开了我们可爱的院子,去父亲上班的地方上学。听母亲说男主人因得胃癌离开了。我听了觉得挺悲伤的,因为他们家除了做饭外,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开朗的男主人做的,他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每年过年我们小孩荡的秋千,都是他为我们搭的。当他们的小女儿有一次吃着饭喊着:“饭里有米虫”我记得他说:“米虫才是高蛋白,最有营养的”。那是我很小,还以为他是专门骗他们的小女儿的。

  有一年父母回家,我一个人去了他们家,因为我想看看那张女主人美丽的照片,我想看看她甜甜的笑。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他们有七个小孩。她怀里正抱着小儿子的女儿,她抱着小孩来来去去的忙碌着,我在她周围转来转去,却总是帮不上忙。因为我那时有点儿小。家里的活忙完后,她又抱着小孩提个一个水桶要去很远的打水,我当时很奇怪,她应该让儿女们回来去打水。也许这就是母亲,总想为儿女把一切事情都做了。也许她怕儿女们回来时太晚了,也太累了,我跟在她身后,外面已经很黑了,我有点害怕,可却只有壮着胆子跟着她,在黑暗中胡乱走着,她走路走得很快,我几乎是小跑着着她的。一个人管那么多的孩子,往日温柔的她已经锻炼的和一个男人一样的坚强了。

  有一年秋天的一个夜晚,雨下得很大,她丈夫给家里盖得最好的房子的一面墙让雨冲倒了,我记得那个大房子曾经是他们大儿子结婚的地方,那时他们两是那样的高兴。当晚她也倒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像当年她去朝鲜找丈夫结婚一样,她随着他去了。

  院中的皂角树却依然是春天满树嫩绿,夏天满树浓绿,在夏天开出朴实的满树小黄花,花香也朴朴实实,不是那种香的,可我记得树上每年总是有许多的蜜蜂在嗡嗡地叫着,很忙碌。那黄色的花儿曾经常常在我一觉醒来在我家的小院里铺了薄薄的一层,我曾多么快乐的在黄花铺成的毯子上玩耍。

  古老的皂角树,你是否常常地想起你的女主人,想起她甜甜的笑,想起他们在一起开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