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俟河之清散文随笔

  我看见它时,它就那样静静地躺着。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它会往哪里去,它的生命,它的阅历,早已超过了我,而且直到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它还是会一直存在。至于何时会结束?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鲜有人能知道自己死后发生的事。

待俟河之清散文随笔

  它躺在那儿,淅沥的雨和潮湿的空气化作一双手摩挲着他。它已被浸润,通体泛着柔和的光。我怔怔地走近它,细细的`看着它,几步之遥,我倏地低下了头,红了脸,仿佛窥视了一个曼妙女子胴体的少年。等到我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再看她:似有若无的轻纱环绕周身,流光溢彩的眸子泛着朦胧的雾气,她闭上了眼,泪珠突然滑落,泪痕在光洁如玉的脸颊上一瞬即逝,所有的星辰都失去了光辉。待她睁开眼睛,世间万物方有了光华,她抿着嘴,似嗔似喜,欲语还休。我想我已经着了魔,心怀着虔诚向她靠近;我想她早已化身为信仰,伫立着一隅却黯淡了天地。

  她现在就在我面前,我想我只要伸手,就能触及,我却开始犹豫了,这种心情就像亚当偷吃禁果之前那样矛盾与复杂。可我还是慢慢抬起了右手,此时我的所有感知都集中了在指尖,此时我的手指就像美杜莎头上的蛇,不安而又兴奋地扭动着。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已经感受到她身上冰凉的温度,我的左手紧紧攥成拳,右手却像脱了力,颤抖着,极其缓慢的,也许过了一分钟抑或说过了一个世纪,指尖传来真实冰凉的触感,然后是指腹、手心,继而手腕,手肘,四肢百骸……我再次闭上了眼,就如脱胎换骨一般。

  雨淅淅沥沥,好像就要这样一直下着。不知哪里跳下的雨点,落在额角,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撑着伞已走了很远。回头看,虽然只看到了一角,但我知道是她,那块鹅卵石,依然静静地躺在草丛里。既然心的悸动都可以是臆想,那么真实的触碰更可以是虚幻的了。一树同枝,坠茵落溷,贵贱有别。何况是在这劳劳尘路上,还有谁会在意路边一颗小小的鹅卵石?我们都有这样的时候,突然想张开手拦住风,迈开腿毫无顾忌地冲到雨中,或者只是旁若无人地大哭一场,却怕被人说是嗜痂之癖,说是哗众取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最直接表达内心感受的方式开始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们被捆住了手,绑住了脚,蒙住了眼睛,捂住了鼻子,麻木地撑着伞走在散着丁香花香的雨巷。我想,雨巷里的鹅卵石,也带着丁香花的味道吧,我向她问候时,并没有闻到。

  呵,原来我做了一个梦,只是做了一个梦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我哂然,辗转之中,多少得到与失去也只是一个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