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一年夏天散文
许多年以后,我还是常会回忆起我的少年朋友付小军和我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少年时光。
那时,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电玩,没有现代的声色犬马,但是对于我来说,童年还是相当的快乐。母亲因为要撑起这个家己无力顾及到玩劣的我,于是逃学,上树,下河捉螃蟹,摔跤,成为了我的童趣,特别是摔跤,摔嬴了就可得到同龄人的钦佩,有种自豪感,因此,我当时还练就了童年时摔跤的功夫。夏天下河洗澡也是常事,我和我的同窗好友付小军玩的就是这些,我俩一起逃学,一起用弹弓射鸟,或经常躲在教室的楼梯间下棋,或下河洗澡,有时相约,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彼此便会心知肚明,这是老师永远也无法知道的事。
付小军极其聪明,总是棋高一着,迫使我常做虎卧撑,我不服气,于是再下,直到放学。
回到家,母亲边做菜边问:放学了?我说:放学了。童年的时光就这样缓缓流趟着。
那一年夏天,上完班主任的第一节语文课我们便约好下河洗澡。那是一条清澈的大河,水不很急,围着校园蜿蜒一圈后向东流去,那条河是同学们嬉戏游水的好地方,河的两边有一些粗细不均的柳树,延伸到下游很远的地方,河水的浅处,鹅卵石清析可见,女孩们常三五成群地相互击水,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尖叫声蘸着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河的两岸。河流*深浅不一,是男孩子们扑腾蝶水的地方,虽然藏着很多危险,但男孩们浑然不觉,少年气盛仍是男孩的天性。
那天下午,盛夏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岸边柳条随风飘动。上完班主任的语文课后,穿着短衣短裤的我和付小军便一溜小跑来到河边,那里,早有一些逃课的男孩女孩泡在水中了,我对付小军说,下棋你运气好点,扎猛子你靠边吧。他小眼一轮说,那就比扎猛子,谁输喝河水!于是我们把衣裤堆在一棵杨柳树下,双双跳进河*,顺流向下游潜水,清澈凉悠悠的河水划身而过,偶还可见一群群小鱼,简值爽极了,每次潜到约百米的.距离时,我均站上风,他不服,又扎,于是越潜越远,时间和流水就这样匆匆而过。
不知不觉,落日的余辉己将高高教学楼抹上了一层金色。终于,我们从下游上岸,向放衣裤的上游走去。到了那棵柳树下,即刻,双双都傻眼了:树下只剩两双球鞋,活象太阳暴晒过的四支干鱼,衣裤己被人抱走了。刚才上岸时挂满水珠和阳光的笑脸顿时变得阴云密满,沉没了片刻,他说了一句话,陪我回家好不,我说,好。我知道他怕他爹,当时我觉得我挺有面子,还有几分高兴,于是我们向同学借了两件外衣披上,下面仍穿裤衩,我们尴尬地穿过马路,一会就到了他家,他家是两层小板房,楼下光线很暗,四壁空空,屋中有一古老的方茶叽和两条长橙,四壁有熏黑,好象冬天用木碳取过暖,正看着,他父亲从木楼梯上走下来,足足楞了十几秒,只听付小军轻轻地叫了:爸爸…他爸才回过神来,吼了一声:你这龟儿,又下水了吧,衣服呢!
说时迟,那时快,他爸顺手从靠着墙角的用竹条扎成的扫帚上抽起一棵竹条立即向付小军抽去,付小军大叫了一声:“爸爸!”,竹条便象雨点一样落在他光溜的身上,道道红印顿时飞起,付小军围着方茶叽跑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象只受惊的猴子满屋奔跑,躲闪着挥舞的竹条,我也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一头冲出门外,跑了十几步还听见付小军的惨叫声,这声音在许多年以后还留在我的记忆里,它是那么的清析,那么的恐惧,那惊恐的目光至今还历历在目。从那以我再也不敢靠近他家走了,再也不敢约他一起上学了。
在那以后的几天里,我都没有见到付小军,后来,他又来上学了,不过眼里有些阴沉,偶尔,我们又躲在楼梯间下棋,他占到上风时,还是一脸的得意,又露出了我熟悉的阳光般的笑脸,但这种笑脸以后越来越少,新学期到来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付小军,听老师说他退学了,我心里凭添了许多的惆怅。初中毕业时,听说付小军跟他摆摊的老爹学修锁去了,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那聪明内秀的阳光男孩了,但他曾阳光一样的笑脸却久久地印在我心底不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