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拾起的遗失散文随笔
走在季节的苍茫里,眼前是繁花似锦;走在冰冷的记忆中,心里是春暖花开。夜色很美,但今晚的心却很凉。朦胧中依稀发现自己放走了许多不应该放手的东西,可却怎么也弄不清查自己的落寞来自何处。忽然有点想流泪了,是因为感动于这份夜色的宁静吗,还是因为突然袭来的孤独呢。孤独,孤独让我不由的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自己未曾拥有的幸福和一些苦涩的回忆。在那个敏感而充满朝气的季节,在那段感性与理性很容易发生错乱的岁月,我从四面八方的诱惑中义无反顾的走了出来,我以为我不会后悔,因为那时我为自己感到骄傲,毕竟要战胜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躁动与挣扎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而我却做到了。可是现在,我却不再为我曾经的骄傲而感到骄傲了,因为曾经的骄傲让现在的我很空虚,我错过了太多不应该错过的东西。
我需要黑暗,可以冷静,可以躁动,可以用无数面镜子把自己围在其中,借着月光看看自己有多脆弱,但至少我已经不再孤单。我可以对自己哭泣,然后和自己谈判,面对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还有什么虚伪,什么骄傲,什么廉价的荣耀。承认吧,那段有点心动又有点心痛的记忆。
我曾经高傲得不懂得回头,以为只有不断的向前才可以得到父母所期待的和自己所想要的结果,直到流年似水可一不可再,才发现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我曾经简单得不懂得珍惜,以为有些东西失去了并不重要,直到某天午夜梦回的时候,才知道有些幸福自己今生都不可能再拥有。
如果没有了云, 天空会不会寂寞;
如果没有了天空, 云应该到哪里停泊。
如果没有了你, 我想我不会快乐;
如果没有了我, 你心里还会失落吗?
很难说清楚自己当时追求的是什么,也很难描述自己坚持的是什么。只记得那时的自己很青狂,被一个叫做“个性”的词牵引着,我行我素,从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抱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态度,而对自己喜欢的人又是倍加维护。因而那时在我的周围有着一帮一帮“色差”很大的人,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人基本各半,复杂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象一个不良少女,我想唯一不同的只是我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标,也有自己的坚持。而他,就是那个永远在我旁边若隐若现的守护者,不断的在我旁边吟唱着黄磊的“我想我是海”,并陪我走过我的每个转折点。600多个日子里,我们一起吃早餐,一起积极的为班级争取户外活动的机会,一起为各自的钟爱挥洒汗水,一起讨论学习及朋友。他热心的教我弟弟打篮球,而我迫不得已的要为他洗球服;他给我讲解数学和物理题,而我帮他记忆英语单词......可是不管我们之间有着怎样的默契,我们的关系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在那个萌动而喜欢胡思乱想的季节,我们仍然象两条平行线,相互支持相互吸引但却永远都不会靠近。他说我是一个很容易退缩的女孩子,尽管我看起来不象,但是一旦让我碰上自己敏感的事情,我就会立即缩进自己筑起的龟壳里,然后用我所谓的理性来说服自己和掩饰一切,所以在我面前他一直都不敢去碰触那些我想隐藏起来的东西。那一次我很震撼,也沉默了,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已经那么了解我。
那以后我们之间依然象从前一样保持着一种没有张力的关系,也依然平淡的过着有对方的生活,偶尔和大家一起疯狂的闹闹以活跃高三这一年紧张而枯燥的学习气氛,直到那场我们年级最后一次的篮球比赛。他为了挣回一个“第一”的名次而措手打了那个偏袒自己班的裁判,而我却为了平息一场可能会爆发的冲突而冲动地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魄力,那一耳光就这样不经大脑的甩了出去。当清脆的响声唤醒我的理智时,一切都已挽回不了了。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他当时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和震惊的眼神,我很着急也很后悔,但却并没有在他的注视下退缩,我用我从来都没有那么坚定过的眼神看着他,我的眼睛里写满了我的固执与倔强,似乎毫无悔意。而他在僵持了一会儿后漠然的转过身去,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象以往我做错事时那样对我大声的嚷,他只是在大家的惊讶中平静的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我的视线模糊了,看着他的离去,我听见了自己全身上下每个细胞妥协的呐喊,泪水逐渐朦胧了视野,喉咙也变得哽咽,一股强烈的“无能为力”袭来,让我好想好想找个宁静的角落一个人呆会儿。真的是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心里好难受,好想冲上去给他道歉,但却仍然放不下自己的矜持,只能任豆大的泪滴无声的滑落。我憎恨自己的冲动与无知,也憎恨自己的懦弱与固执。在这场风波里,他成了最大的牺牲者,而我。也在自己的坚持下遗失了那份很宝贵很真实的东西。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单独说过一次话,他总是很巧妙的故意避免和我独处,象是连道歉的机会都不愿给我一样原来他也有自己的坚持。这样的僵局让我既气愤又感激,气他对我的疏离,但又感激他让我保住了我的骄傲。
高考的压力接踵而来,我们大家都开始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班里的气氛越来越紧绷,毫无朝气和生机可言,让人无暇再去顾及其它。不过我们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单独讲话了,为了班级,为了学习,很公式化的讲话,从前的幽默与亲切已经不在了,这样的陌生一直维持到了最后。
高考结束后班上组织了一次聚会,前一天晚上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准备在聚会这天公开给他道歉,并且特意让好朋友陪我去为他挑选了一份很别致的礼物,可是那天他却没有来,所有人都来了,而他却没有来,我又一次冲动的当着全班人的'面把礼物扔进了垃圾桶。我想哭,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委屈,可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那天我撕心裂肺的唱了好多首很难听的歌。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我在痛哭流涕中意外的接到一个电话,他被浙江大学录取了,他们家要为他办一个party,让我们全班都去。可是那晚我没去,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一个晚上的鬼片,中途接到他的电话,很平静的问我为什么不去,还说除了不在的那几个同学,其他人都去了。而我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因为我觉得我去了也没什么意义。”,然后我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坐在电视机旁一边哭一边疯狂的安着遥控器。后来听他们说那晚他异常的兴奋,喝了很多酒,醉得一踏糊涂,还说了好多胡话,其中嚷得最清楚的一句是:”醉死了好,醉死了明天才能够真正的清醒,我他妈从明天起一定要从新来过......“我知道他也有他自己的骄傲,正如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坚持一样。我想这次他是彻底的放弃了,也彻底的醒悟了,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失信于自己。那一晚,我的眼泪又流进了梦境。
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他去浙江的前一个下午,夕阳的余辉撒满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很美。远远的,我看见他正在和一帮人激烈的打着篮球,依然那么认真,那么充满活力。我突然想起,自那次以后,似乎在篮球场上没再看见过他的身影,而这个认知又让我再次陷入了欲哭的境地。匆忙的转过身,我急速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没有了云, 天空会不会寂寞;
如果没有了天空,云应该到哪里停泊。
如果没有了你, 我想我不会快乐;
如果没有了我, 你心里还会失落吗?
快乐是时间的影子,只要你去捕捉,随时随地都能拾起。而幸福却不能,因为每一份幸福都只会在同一个人身上降临一次,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
夜色中,无人注目我的世界,没有观众,也没有喝彩,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舞者,飘翔在我的舞台,但是我心里明白,我的地球仍在转动,我的时间仍在流失,而我的思想与心灵是在与月光慢舞。夜色给我浪漫,大地给我豪迈,而我只摘了一片宁静的云彩。我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任何痛苦与欢乐都可以在时间的推移中找到最后的归宿,任何难题和疑虑也都可以在岁月的流逝中得到圆满的答案。
我突然想起了那些我们在炎炎夏日的午后共享一个空间的日子,大家都在寝室午睡,而我们却喜欢在这个时候一起呆在凉爽而安静的大教室里,有心情时变看看书做做题,无聊时就让他爬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上去和我聊天,直到两人都喊得沉沉的睡去,听着他懒庸的声音,感觉这份快乐好真实,好悠闲。我想这也是一种幸福吧,只是希望自己下次在回味这份幸福时,笑容里不要再带有泪水与哽咽。